今晚的夜空洋溢著不一樣的氣氛。
荒城內的街道依然喧囂如潮,各個店鋪前掛滿了彩色的燈籠,往來行人川流不息,不時有人遙望通往鐵血府山門的寬闊大道,似乎在等待著什麼,表情有些急不可耐。
最終在那大道的盡頭施施然走來四道身影,當前一人表情誇張,麵對其他三人,一邊倒退,一邊指手畫腳說著什麼,唾液橫飛;另三人神情既好氣又好笑,都大感無奈。
夜風輕拂,四人衣袂飄飛,男子器宇軒昂,女子婀娜多姿,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當他們走進荒城的街道時,喧鬧聲立即消散,人人駐足觀望,緊跟著桌椅挪動聲、窗戶開合聲從街道兩旁紛紛傳出,更多的人從酒家、店鋪、賭坊等屋舍內跑出或從窗口探出頭,頓時將整條大街擁堵的水泄不通,像是觀猴似的緊盯著行走在邊若虛旁邊的北冥,人數之多難以數計。
北冥戰敗荒霸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荒城的大街小巷,引得眾人前來圍觀。
不過北冥卻完全沒有想到他們的出現竟會惹來如此大的動靜,一時“受寵若驚”,頭皮發麻地落在邊若虛等三人的身後亦步亦趨。
寒越大為豔羨道:“與荒霸一戰已令蒙兄威名遠播,請向他們打個招呼吧!”
北冥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根本不知說什麼,唯有嘿嘿一笑,眼觀鼻,鼻觀心,對周遭投來的崇拜眼神視若無睹,像個佛門高僧,不知多麼莊重,而內心卻在暗歎世情冷暖,幾天前他與蒙遜初到此地因穿著破爛遭人白眼,如今他打敗荒霸立時身價暴漲,不過強大實力帶來的感覺確實令人迷戀。
寒越則心花怒放,難得遇到如此露臉子的機會,忙朝四周打躬作揖,出盡風頭後,分開人群為三人讓出一條道來,弓背彎腰朝北冥諂笑道:“英雄!請!”
跟著向四周喝道:“你們這群吃飽了撐著的家夥快給老子回去睡覺!莫怪老子沒有提醒你們,小心別家的男人趁機摸上你家娘子的炕頭!”
他又故意放出體內隱藏的氣息,整個人變得威嚴而又肅殺,眾人受到驚嚇,立即四散開來,但仍不願就此離去,立在遠一些的地方指指點點,低聲議論。
寒萍玉掩嘴嬌笑道:“他們還不走,你是否開始亮家夥出來了呢?”
寒越怎會真的朝那些手無寸鐵的凡人出手,不過自己被他們一番指點,反而感覺像一個跳梁的小醜,心中又急又氣,正無計可施時,抬頭便瞧見兩名容貌一般卻勝在青春灼人的少女正朝他頻拋媚眼,頓時精神一震,泄氣感一掃而空。
那兩名少女見他色迷迷的模樣,更是膽大,推推搡搡,嬉笑出聲,看那神情,若不是懾於另一旁鐵血府大小姐平日的刁蠻,定會跑前來搭訕。
寒越更是知道這一點,感受到背後寒萍玉射來的充滿警告意味的目光,脊背一挺,顧左右而言他地幹笑道:“來,讓小弟為兩位兄長開路!”接著瞪向眾人,罵道:“你們這些好事之徒都給老子閃去一邊,莫要耽誤了老子請客!”迅速撥開快要閉合的人群,當先前行。
人人目送北冥這戰敗荒霸,又與隆成科硬撼而不落下風的青年高手,,等他們走得遠了,雷鳴般的掌聲塞滿荒城上方的整片夜空。
亦可見鐵血府多麼深得民心。
直到四人跨進了豐悅樓,北冥這才長舒一口氣,可來不及擦拭因緊張而冷汗涔涔的腦門,突然心感有異,抬頭望去,卻見滿樓寂靜無聲,所有的食客都定格在一瞬間,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們,不禁心中叫苦,挺起的身軀又再次佝僂了下去,暗罵道,他奶奶的,若老子走到哪裏都是被人矚目的焦點,早晚會被人識破身份。
可寒越卻全然不顧北冥內心的想法,領著他們往四周人最多的一張空桌子走去,在坐下前,生怕別人不認識他們似的仍不忘朝眾人揮手打招呼。
寒萍玉瓊鼻微皺,掉頭就走。
原來坐在周圍的全是一些販夫走卒三教九流式的人物,他們已經把目光全部轉移到了她的身上,驚於她的美色,神情皆醉,以她堂堂鐵血府大小姐的身份怎能受得了。
邊若虛揮手拉她回來,低聲道:“難得小越如此興致,忍一忍吧。”接著又向北冥道:“大丈夫行於世,坦坦蕩蕩,若有人前來尋事,我們兄弟再大幹他娘的一場好了!”
寒越舉手嚷道:“還有我,還有我!”
寒萍玉沒好氣道:“什麼事會少得了你這惹事鬼!”
北冥受他開導,心底不由豪氣升衝,挺直了胸腹哈哈一笑,跟著雙目暴起寒芒,冷冷掃視全場,嚇得那些人立即收回了目光,伏案大嚼。
不一會,整個豐悅樓又恢複了觥籌交錯的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