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破繭重生(1 / 2)

鑒伯轉身看向地藏王,淡然道:“可惜仍未能進入九幽冥獄收服那件至尊靈物,北冥的先天之體始終有些缺陷,不能臻至大成。”

地藏王長袖微擺,輕飄飄的從巨獸骸骨滑落地麵,抬頭望天道:“暴風雨將至,我感覺到天空中仍未散去的絲絲電流。”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話語更是異峰突起,充滿了一種玄異的味道。

鑒伯扯了扯嘴角,卻未出聲。

地藏王哈哈一笑,凝神打量了他好一會,才歎息道:“多年未見,師兄風采如昔,鍾九甚感欣慰,不過你我雖同在冥界,但萬年來卻始終未曾往來,可見師兄對師尊當年將冥界之主之位傳給本王的事情仍然耿耿於懷。”跟著神色一暗,又道:“想想北野師徒二人,他們為了成全一人,甘願自我永恒放逐,難道我們師兄弟之間還要繼續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權位利益冷戰下去嗎?隻要師兄肯開尊口,本王現在可立即退位讓賢,甘當一名鞍前馬後的小卒,永不言悔!”

地藏王將心中憋了許久的話一股腦傾吐出來,心神禁不住微微激蕩,滿懷希翼地望著鑒伯木然的麵龐,以期望他能有所表示。

鑒伯雙目微閉猶若老僧入定,但胸前的三尺長髯卻隨著他一呼一吸間輕輕拂動,顯示他出此刻內心正進行天人交戰。

地藏王也不催促,耐心等待。

良久,鑒伯突然抬頭望向地藏王,目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神色,哂道:“老夫一向閑雲野鶴,自由散漫慣了,從不懂什麼為王稱尊之道,說不定一時大意,將整個冥界領入歧途,豈不是辜負了師尊的一番心血?”

地藏王臉上立即露出失望的神色,正待開口加以勸解,鑒伯擺手道:“你對我的脾性應當有所了解,多餘的話就不必再說了。”

地藏王深吸一口氣,一掃先前真情流露的神態,森然道:“這件事暫且揭過不提,那就先讓我們師兄弟好好籌謀下一步的計劃,看看哪些跳梁小醜敢冒著開罪我冥界的危險跳出來折騰!”說完,轉身朝一處陰暗的角落喝道:“鬼蹤何在?”

那黑暗的角落應聲蕩起一陣空間波動,一名身體枯瘦,顴骨高聳的醜陋老者緩緩現身出來。

地藏王道:“你去人間界散播消息,池雲峰將有先天至寶出世!”

醜陋老者對著地藏王與鑒伯俯身參拜,轉身又融入虛空。

鑒伯神色微動,怒道:“那是北冥破繭重生的地方!你嫌他的磨難還不夠多嗎?”

地藏王現出一絲殘忍的笑意,寒聲道:“隻有經過烈火與熱血的洗禮,他才能快速成長起來,本王隻不過是添加點催化劑罷了,若是他連這點考驗都不能通過,將來如何能麵對那群凶神惡煞?”

鑒伯望著他不含一絲人類感情的妖異麵容,心中一陣感歎,當年師尊不選擇自己做冥界之主也許就考慮到了今天的這種狀況,若是換了自己怎也不會忍心這樣對待一個命運本就坎坷多難的孩子。

旋又想起自己這漫長的一生及所經曆的種種事情,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呢?就算強如北野,還不是一樣的任命運擺布?也許這個世界根本就是一盤棋,重要的棋子支配著隨時可丟棄的小卒子,卻茫然不知棋局終究會有結束的一天,誰勝誰敗隻是下棋者的一聲歡呼與咒罵。

這一刻鑒伯露出了極度疲憊的老態,輕輕道:“師弟,你來告訴我,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是否一個永不會醒來的噩夢?還是說夢醒了就預示著徹底的終結?”

地藏王正要答話,鑒伯已仰天栽倒,雙目緊閉,老淚縱橫。

地藏王長歎一聲,俯身抱起他道:“這個問題誰又能回答得清楚呢?人生倘若可以重新來過,我情願做一個經曆生老病死的凡人,不用曉得這不知是現實還是虛幻的世界之外,尚有無盡的可能,這樣我便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一段動人的生命旅程裏去。”轉身已消逝在地平線之外。

時間一晃,三年已過。

在封神大世界的西方,有一處名為妖源之地的大陸,此地遍布遮天蔽日的巨木叢林,其內野獸橫行,長久以來,因受到濃鬱的草木靈氣的滋潤,不時有野獸開啟靈智,褪去獸身,幻化成人形,逐漸形成了一個以妖魔為主的奇異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