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
踏在石子路上,最先映入眼簾的是迎著街道,仰頭開放的杜鵑花,駕著風,微微搖擺,以粉色和白色居多。
再往裏瞅去,是黃色和白色為主基調的花圃,有的是堆成白色的花圈,有的是黃色堆成的動物圖案,如小朋友喜歡逗弄的小雞,小鴨,還有小蛇等。
走到石子路的盡頭,被一片冬青包圍的,就是原來的池塘,現在的天鵝花卉。
天鵝花卉,不過也是用白菊和黃菊兩種顏色堆積而成。
花,是現成的,一對孩子逝世的第二天,從昆明著名的養花基地,空運來的。
來之前大部分已經盛開,加上菊花的花期長,一旦盛開,加上細心的護理,能持續上好幾個月,放眼望去,滿眼的都是花,菊花的香味早已經將杜鵑的濃鬱掩蓋,風起時,原來池塘上的天鵝圖案的菊花群,會有振翅的感覺,躍躍向上,頗具美感。
當然,平日裏用來祭奠死人的花束,即便再美也無法遏製的讓整個田園充斥著死亡的氣息。
越過花圃,就是高出地麵的地窖了。
陳美妹已經將其封上了口子,裏麵畢竟發生了一些不痛快的事情,繞到地窖的近側,發現,門口處,懸掛了一串佛珠。
佛珠,在民間,這一代老百姓的眼裏,是為了鎮壓鬼魂,驅鬼降魔的符咒。
“吳媽?吳媽?”麗薩試探著在曾經關押福叔的地方,詢問。
裏麵沒有聲音,‘淅淅簌簌’的像是有老鼠活動的生命跡象。
“或許不在這裏!”女人喃喃自語道。
攀著枝椏,爬上地窖一旁的地麵,就上到了小樹林,沒有路,也沒有雜草,被修剪的很是平整的一片二十米見方的林子。
曾經,吳媽經常在這裏給自己偷野雞的蛋,有時候,還會拿著剛剛孵出的小野雞,給小小的年安娜玩耍,隻不過,那都是20年前的事了。
自從陳美妹嫁進年氏春秋,吳媽這一習慣,就改掉了。
再後來,年安娜想起林子裏還有這麼好玩的東西,偷偷溜進樹林尋找的時候,已經是野雞盡絕的時代,大自然受到了嚴重的汙染,郊區不再原生態,野畜稀少,轉遍了整個小樹林,僅僅見到大雨過後,樹上長出的菌菇,其他的,哦,還有麻雀,在其他的,那些曾經的小玩伴們,全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吳媽?”麗薩伸出手,罩在嘴邊,化作喇叭樣,不停的呼喊著,抬眼,低頭的四處瞄著,似要不放過人何一個死角。
林子裏種了十幾株果樹,栽培和修剪都很得當,到了果子成熟的時節,每天都有仆人摘下來最新鮮的瓜果,放到盤子山,供一家人,享用。
外圍是一圈白楊樹,高大衝天,很好的視覺效果。
最裏麵是幾株柳樹,不算高,卻是一般高,在他們長到一年半的時候,修剪的師傅,就會然他們停止向高的方向長,然後,橫向發展。
她曾經坐在柳樹枝椏上數星星,看月亮。
年有康迎娶陳美妹的哪一個星期,都是吳媽陪著她在那裏,欣賞天空的美景。
女人的腳步,一步一步,臨近那幾棵垂柳。
“吳媽?你在麼?吳媽?”風吹動柳樹,果樹,還有白楊樹的樹葉,沙沙作響。
“小姐,夫人,老爺,我對不起你們啊!”是吳媽的哭泣聲。
麗薩趕緊的扶住一顆碗口粗細的樹,向後靠去,透過樹枝間,看著不遠處的聲源。
黃白的襯衫,白色是主調,袖口和頸間編製了黃色的絲綢邊,這是自那對雙胞胎死後,陳美妹設計的新款,上到管家,下到保潔和修剪工,都必須穿,每人兩套,方便輪換,而陳美妹自己,每日會變化兩套白色或黑色的或著灰色及黃色四大色係搭配的衣服,晚上睡覺也不忘記穿上黑白相間或者黃白相間的寬鬆的睡衣。
若是不知道的人,一不小心闖入,還以為自己進了冥場。
麗薩皺了皺眉,“也不知道這幫人,將自己包圍在冥氣這麼重的地方,會不會也和陳美妹一般的日日噩夢?!”
“小姐,夫人,我這就去陪你們!老奴,哦不,老婆子我生是年家的人,死是年家的鬼!”說完,就要將自己的脖子,塞進九尺白布裏。
“嗬嗬,好一個‘生是年家的人,死是年家的鬼’啊,吳媽!”麗薩從樹後麵走出來。
她再也聽不下去,也不願繼續等。
“你是,”吳媽眯著眼睛瞧上好一會兒後,驚訝道,“麗薩小姐!”
她瞅了瞅女人,有瞅了瞅自己手上的白布條,歎口氣道,“你別管我了,讓我去了吧,年家氣數已盡,我該隨著我的主人去了!”
“你怎麼知道年家氣數已盡?還有,你做下那麼多對不起老爺、夫人還有小姐的錯事,你以為你在他們死後,盡心服侍陳美妹這個敵人的事情,你下到地府,那些人會饒的了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