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姑娘,”翠花急了,“那個哪天的什麼機會,就算了,我看我們等不到,也不指望!我看村東頭的那個光棍,人很踏實,王媒婆和我說起過,你看,要不要哪天安排你們見見吧!”
“你說什麼呢?”張黑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沒有那種要你嫁人的事!”
“誰說的?”翠花說,“我們這也是為了你好,年紀也不小了,現在又醜又瘸的,還是趕緊趁著有個老實人,趕緊嫁了吧!啊?阿姨都是為你好!你嫁進去,就是人家的人了,那小子老實,沒有父母,不會欺負你,他好不容易討到媳婦,也不會不懂的珍惜你的,你額頭上的那個疤啊……”
“快別說了!”張黑實在聽不下去了,跺著腳,“那姑娘,你別往心裏去,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隻要有我們一口飯吃,就有你的!”
“你養?”翠花瞪眼。
張黑頓時沒了底氣,鬱悶的低下頭。
“阿姨,你別說了,我都懂!”年安娜掐著自己的腿,幾近陷進肉裏,“我都明白,你們也很不容易,眼下我是在這白吃白住。可是,再給我一段時間好麼,等我知道了,我到底是誰,我一定會做出成績來,好好報答你們的!”
“哎呦!”翠花蹙了眉,直撇嘴。
“走!”張黑扭頭,見翠花沒有跟過來,黑著臉,自己撩開簾子,走進院裏,點著汗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再想想?”翠花不死心。
“阿姨,如果,我在有記憶的時候,已經結了婚呢?”年安娜憂鬱的眼神,透著無比的淒涼,“我那個時候,就算沒有結婚,應該也在處著吧!”
“哼,你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你怎麼知道?”翠花問。
“因為,因為,我知道,我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年安娜別過臉去,“阿姨,請再給我一點時間吧。這兩天,腦海總會閃現出奇怪的畫麵!”
“跟你之前有關?”翠花狐疑,“到底是不是框我啊?”
“是真的!”年安娜流淚,此刻,她覺得自己好無助,“阿姨,求求你,再寬限我一點時間吧!”
“唉,其實吧,我是想說,村東頭那個光棍叫鐵柱,你啊,不見見,怎麼會知道自己不喜歡呢?!”翠花還要說下去,“再說了,別怪阿姨說的難聽,連我那沒文化的兒媳婦,都會給你起名字了,叫醜姐,你啊,得有點自知之明,別哪天,連個光棍都嫁不了!”
“翠花,快點,豬拱圈了!”張黑著急的吼。
“他舅舅個老爺的,畜生,真不省心!”翠花衝出門,“哪呢,哪呢?!快點,黑子,把院門堵好,別叫它跑了!”
“吱吱~”豬給鞭打後的慘叫,一聲一聲傳來。
“救命,救命!”年安娜淚流不止,手上的剪子,在眼前越來越模糊。
心,更加的無助。
“老天,我到底是誰?”女人匍匐在床上,狠命的敲打著自己的瘸腿,“我不是醜姐,不是,我不要嫁給光棍,不要!誰來救救我啊?!嗚嗚.......”
院外一片熱鬧的驅趕豬進圈的聲音。
哭泣,也隻能是一個人的哭泣。
因為無人見到的悲傷,早已被那喧嘩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