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是幹什麼?”牛神醫痛的捂著胳膊,卷起衣服來,驚見一條紅痕,“張黑他媳婦,你夠狠的啊!”
“唉,對不起,抱歉!”翠花道歉。
“牛神醫,你說,你告訴她,是不是傻子結了婚,就算有了孩子,下一代是傻子的機率更大,你說呀,你說呀?”
“是!”老頭的花白胡須顫抖。
“看,我說什麼吧,娘,你不能毀了兒子,又毀孫子!”張琪不示弱。
“你個兔崽子,我敲死你!”翠花又撲了上來。
“別打我,別打我!”牛神醫向後躲。
“娘!你們都沒有科學知識,你就是和你表哥結婚,近親才導致哥哥這樣的!”張琪說完,一口氣跑了出去,站在院外喊,“牛神醫,快點!”
牛神醫急匆匆的往外趕。
翠花也追的累了,停下來,滿頭大汗,指著外麵,“有本事,你別回來!”
“哼,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偏不愛聽,就喜歡聽什麼表兄表妹親上加親!死封建,沒文化!不科學!”
“再說?!”翠花抄起地上的磚頭,向那個方向砸去。
張琪輕巧的閃開,駕著牛神醫的胳膊,“老爺爺,走,咱們走,不理她!”
“唉!反了天了!”翠花返回屋子,見到老頭子坐在床上歎息。
“你攤什麼氣?”翠花很不高興的說,“你該不會是歎這丫頭吧?”
“唉,是呀,這孩子,以後可怎麼嫁人啊?”張黑吸著汗煙。
“切,她怎麼嫁人那是她的命,誰讓她得罪夫人!再說了,你歎也該歎息一下,你那寶貝姑娘吧!天天講什麼亂七八經的,媽的,反了天了,你姑娘將來可怎麼嫁人,你看看街坊四鄰都怎麼說她!唉,早知道,就不該讓她念書,也不該聽任她出去工作!”
“行啦!”張黑拿著針挑了挑將近熄滅的汗煙,使勁一吸,黃色的火苗又湧了上來,“你沒聽牛神醫說麼,她快醒了,你說讓孩子聽到,多不好!”
“哼!”翠花將肩上的毛巾在腿上甩了一下,“行!我給我寶貝兒子做飯去了!”
“唉!”張生歎了口氣,站起身,跟在那女人身後,“唉,我給你燒火!”
“哈哈,”翠花嬉笑,“這才像話麼!”
“誒?”翠花問,“福叔,最近怎麼也不來了?他留下的錢可不多了,這孩子不是張嘴啊?”
“你還好意思說,她是張嘴,你天天都給她灌什麼?”老頭黑著臉,“要是讓年老爺知道了,你還怎麼混下去,也不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誒,你看你這話說的,我給她喂的都是她能喝的啊,我可是一勺勺的喂的!”
“咱吃剩下的粥,菜湯,混在一起,你好意思說錢!”老頭狠吸了一口汗煙。
女人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額頭,“給她整你吃的白麵饅頭,她吃得了麼,能咽口水就不錯了,再說了,要不是我一勺一勺的喂,她能活到現在?”
老頭不吭聲了。
一輪彎月,垂在山頭,幾聲狼嚎,蕩漾山穀。
“誒呀,你說,你家丫頭怎麼還不回來呀!”女人望著山路發呆。
“是你不讓她回來的!怎麼現在又想了?”
“不想!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女人歎息著將一把蔥花扔進鍋裏,爆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