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美娟沒辦法報複柳強,她隻能把委屈和痛苦往肚裏咽。誰叫我身為女人呢,我要是男人會受這個欺負?誰叫我老了呢,她想她隻有認這個命。有時候她呆在家裏想著柳強此時也許正在外邊和別的年輕女人在一起,就越想越氣憤,就想和柳強大吵大鬧。可是一等到柳強回到家,看著他那凶狠的目光,她怯懦了,懾服了,毫無反抗的勇氣。
她隻能屈從於既定的一切。這時候她更多地想到了兒子柳凱輝,柳凱輝是她的親骨肉,不可能背叛她。柳凱輝是她心靈的慰藉。她於是把全身心的愛都投入到了柳凱輝身上。她隔一兩天就買些好菜燒了去送給柳凱輝吃。她巴望著柳凱輝茁壯成長,巴望著柳凱輝保護她,免遭柳強的欺淩。
柳強還像以往那樣,回到家總要湯美娟服侍,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湯美娟也意識到自己處於被奴役的地位,但似乎已經麻木了,照舊樂於侍候他。隻是在心裏,她對自己說,我已經不愛他了。可是隻要一聽到他與盧飛燕的最新消息,就還是免不了要吃醋。她總是想方設法通過一切途徑打聽柳強與盧飛燕新近的動態。一天,柳強臨上班時告訴湯美娟,“我今天不回來了,去上海開個新產品新技術會,要開到下個禮拜二。”
湯美娟說:“噢。”她可憐巴巴地看著柳強離她而去了。湯美娟想,他會不會把盧飛燕那個女人也帶去呢?他把盧飛燕帶去可就逍遙了。別說是開會才把她帶去的,就是不開會,純粹是把盧飛燕帶去上海玩幾天也有可能。湯美娟毫無辦法,她隻能寬慰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柳強去上海那天是禮拜五。柳強走後,湯美娟就像隻煩躁的螞蟻,在家裏轉來轉去,心緒難以平靜。她的眼前總是浮現柳強與盧飛燕在一起時不堪入目的畫麵。 她惱火,如果有勇氣,她想殺人,把那狐狸精騷女人盧飛燕活活殺死。然而她沒這勇氣,她要是有這勇氣,就不會害怕柳強了。
天鵬公司實行的是單休日,隻禮拜天息,禮拜六正常上班。湯美娟終於熬過了一天一夜後,便打電話給徐曉帆,叫她下了班過來到她家裏包餃子吃。她要通過徐曉帆打聽柳強與盧飛燕的事。另外,她也打個電話給兒子柳凱輝,叫他也回來吃餃子。柳凱輝身上有手機,接通後他答應了晚上回來。將近五點半鍾的樣子,徐曉帆來了。
“湯姐呀,你總要這麼客氣,總要叫我過來吃飯。我可是一次也沒請你吃過。等這個月發了工資,我無論如何也要請你吃餐飯了,再不請就不像話了。”徐曉帆一進門還沒坐下就說。
“你不知道,這包餃子吃就要人多,人少了吃著沒味道。”湯美娟先為自己找了個借口,這樣一說像是讓徐曉帆來吃飯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徐曉帆進了門一眼就看見柳凱輝也在,心裏不知為什麼就猛的有了一下顫動,她主動說: “凱輝,你也回來啦?”
柳凱輝回以一個笑臉,點點頭,輕聲說:“是呀,比你先到一步。”按輩分,他該稱徐曉帆為姨才是,但他始終沒有這樣叫過。也許是他覺得徐曉帆也沒有比他大上幾歲,有點不好意思這樣稱呼。
“他也是我打電話叫來的。平時也是很少回來的。”湯亞娟在一旁插話說。
柳凱輝今天穿著一身白衣服,白T恤白西褲,還有一雙白皮鞋,加上膚色白,又染著一頭粟色頭發,整個人顯得高貴精神,氣宇不凡。一股青春的帥氣逼麵而來。
“你看看柳凱輝多帥。”徐曉帆忍不住由心的誇讚,對湯亞娟說道。
“有什麼帥的。”湯亞娟說,“長到今天還像根豆芽菜,不知為什麼總不見胖。”
“他身邊是不是有很多小女孩在追求他?”徐曉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問出這樣一句話。
“他整天呆在那屋子裏不出門,哪有什麼女孩追求他。再說高中還沒讀畢業,會有女孩看上麼。”湯亞娟隨口作答。
“你別急,我看他肯定能給你帶個既漂亮又乖巧的兒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