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強沒作聲,他在考慮這些方案的可行性。為了說服他,徐曉帆繼續說道:“廣告宣傳我想應該分成三步走,三管齊下。在電視與報紙廣告一期期推出的同時,還可以再搞個街頭宣傳與促銷,給過路行人發傳單。促銷的陣勢要搞得大些隆重些。可以在全市各主要街道上拉滿橫幅,橫幅的內容要各種各樣,要告訴消費者一個全新的信息。我暫時隻想出其中的一條,叫‘天鵬房產公司,給出您全新生活。’你覺得怎樣?” 徐曉帆沒等柳強回答,又說道,“當然,剛才這些都是廣告的形式。除了廣告,我們還可以炒新聞。廣告與新聞鋪天蓋地了,不怕消費者不知道。消費者知道了也就肯定能接受。你說呢?這些辦法還行嗎?”柳強點點頭,說:“那就依你的。”
徐曉帆與柳強經常呆在一個辦公室,引起盧飛燕的醋意。有一次,徐曉帆來到柳強的辦公室,兩人商討廣告的製作方案,正說得起勁,從窗戶外刮進一股風,把門關上了。盧飛燕瞅見徐曉帆往柳強的辦公室跑就來氣,她留著心眼,時常站在門外偷聽。她害怕徐曉帆取代了自己的位子,這是非常有可能的。從徐曉帆進公司那天起,她就有了危機感,覺得柳強待她不再有以往熱情了。這婊子養的,盧飛燕在心裏罵道,她想勾引他哩,竟然還把門關上了哩。她猛地推開門闖了進去,故嬉皮笑臉地說:
“你們關著門在幹嘛呢?”
柳強回過頭,衝她嚷道:“你來幹嘛?出去。”
盧飛燕說:“我不能來嗎?”
柳強有些惱怒,他知道盧飛燕為什麼進來,隻有他和盧飛燕自己心裏是明白的。他說:“我們在談論要緊事,你出去。”
有那麼一刻,盧飛燕想我就站著不走,看你怎麼攆我。什麼要緊事,我還不知道你個老東西,你的要緊事兒都會在床上的要緊時刻辦了,在這辦公室裏也不是沒和我做過要緊事,怕的就是你的要緊事兒,你關了門,要是和徐曉帆在這屋裏做起了要緊事兒,我又怎麼能知道呢?但她害怕柳強的目光,他的目光犀利凶狠。她在那目光中找不出任何熟悉的東西,找不出他曾趴在她身上時的柔蜜。就好像我不曾和他發生過關係,盧飛燕想,就怪那婊子養的,她沒來他不是待我很好嗎? 她恨死了徐曉帆,她不能被徐曉帆搶走快到手的獵物。她要給點顏色徐曉帆瞧瞧。她衝進徐曉帆的辦公室,徐曉帆正在埋頭寫著什麼,盧飛燕像鴕鳥那樣高高地揚起頭,用鼻孔哼了一下,陰陽怪氣地說:“某些人別太得寸進尺,別忘了自己才剛剛出道,還了點。”
徐曉帆懵懂,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她,說:“你在說什麼呀?莫名其妙。”
盧飛燕見徐曉帆竟敢衝撞自己,就凶相畢露,兩手很威風地往腰間一叉,薄薄的嘴皮子透出一股殺氣,說:“你說誰莫名其妙?”
“那你說了些什麼呀,我聽不懂。”徐曉帆現在還是一頭的霧水。
“哼,別裝蒜了,你心知肚明。”盧飛燕可不是那樣想,她想徐曉帆是在裝蒜。
盧飛燕這隻是警告徐曉帆,警告之後還必須采取些行動。要不然她會以為我隻會恐嚇,盧飛燕想。她得付諸行動。一天上午,柳強沒來上班,盧飛燕正在經理室搞衛生,徐曉帆撞了來。
“柳經理不在嗎?”徐曉帆小心地問,她近來已經感覺到了盧飛燕的強烈不友好態度。
“找他幹嘛?是不是又想勾引他?”盧飛燕張口就來。她可是撒潑慣了的,怎麼會把徐曉帆這樣的良家女子放在眼裏。晾她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盧飛燕想。
她原以為至少徐曉帆會忍不住回敬她一句,那樣她就有理由狠狠地扇她耳光。然而徐曉帆卻不跟她一般見識,扭轉身走了。就像是一塊兒石頭狠狠的砸在了一堆棉花上,沒處用力。盧飛燕無形中失去了“給點顏色她瞧瞧”的機會。但她不死心,她還要繼續尋找機會。
徐曉帆通常中飯在食堂吃。公司裏加上臨時的勞動力,大約有一百多號員工吃食堂,沒人維持秩序,便很亂,又吵又擠。不知怎麼,食堂裏的飯菜經常準備得不充足,那些晚來的或是擠在後麵的就隻能餓肚皮。於是所有的人都朝那打飯菜的小窗口拚命地擠,唯恐落後。徐曉帆力氣小,擠不過人家,便看好手表,一到時間趕緊拿起盆筷去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