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帆去找湯亞娟,湯亞娟不在家。徐曉帆摁了好幾遍門鈴,沒人來開門。她怎麼會不在家呢?她想,她上哪兒去了。她迫切需要找到湯亞娟,她要湯亞娟跟柳強說說,把她早日按進他的公司。她不求什麼好工作,隻求快些。她已經等不及了,再無休無止地等下去準會發瘋。她焦急。湯亞娟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不在家呢?,她想,不如直接去天鵬公司找柳強。但她又想,她和柳強認識的時間還不長,彼此還不怎麼了解。她弄不懂柳強為什麼答應了卻遲遲不兌現。她決定還是找湯亞娟,隻有湯亞娟肯真心幫助她。
徐曉帆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好歹等來了湯亞娟。兩條腿已經站麻木了。她神情沮喪,明明看見湯亞娟站在了麵前,可就是高興不起來。
“咦,你怎麼站在這兒?”湯亞娟見徐曉帆滿臉愁容地站在自家門口,覺得奇怪。
“我已經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了。”徐曉帆有氣無力地說。
湯亞娟一聽連忙賠不是,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對不起,我是幫凱輝洗衣服去的,都怪我,拖拖拉拉用了那麼長時間,又不早些回來,害得你等得好苦。”
湯亞娟邊說邊用鑰匙打開門,把徐曉帆領進屋安頓在沙發上,衝了杯飲料給她喝。徐曉帆喝下了飲料,臉色舒展了些。
“好些了嗎?”湯亞娟關切地問。
徐曉帆點點頭。
“我不知道你在等我,要不我會盡早趕回來的。”湯亞娟又說,“看你臉色多難看,遇上什麼不順心的事了?”
徐曉帆突然一陣,撅著嘴,想哭。她覺得湯亞娟很親切。她像是受了巨大的委屈和痛苦,一旦遇上親切的人,便全線崩潰了,需要一股腦兒地把痛苦敘說出來,需要贏得同情和安慰。她覺得自己是多麼可憐。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淌。湯亞娟見她這樣,倒也慌了手腳,小心抓住她的胳膊撫慰她。
徐曉帆哭了一會兒,平靜了許多。湯亞娟在用手紙幫她擦眼淚,徐曉帆點點頭,說:“我來是想請你跟你老公說說,能不能早些讓我去他們公司上班。我不能老呆在家裏。”說完又抽泣起來。
“柳強沒跟你說定哪一天上班嗎?”湯亞娟奇怪的問,她知道老公一般答應了的事都會很快辦的,那天在家裏他是親口答應徐曉帆了的,這個湯亞娟知道。
“沒有。”徐曉帆幽幽的回答。
“那我幫你問問看。不過你放心,別的地方進不了,天鵬公司還是早晚能夠進的,柳強賞識你,他說公司裏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你幫他想出那麼好的公司徽標,他還會不讓你進公司麼。我好像昨天也問過他,他隻是說快了快了。這樣吧,我再幫你催催,爭取最近幾天讓你上成班。”
湯亞娟這麼一說,徐曉帆心裏寬慰多了,不再哭了。她說:“謝謝你噢。”她的臉孔紅紅的,盡管眼睛還有些潮潤。她開始為剛才的哭泣難為情。
“看你多麼脆弱,”湯亞娟笑著說,“你那麼傷心,我還以為出了什麼慘事,嚇了一跳。”
徐曉帆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也不想哭可不知為什麼一見到你就憋不住了。”
湯亞娟故意開玩笑,“那是因為你是小孩,我是大人,小孩有了什麼痛苦見到大人就總忍不住要哭。”
徐曉帆給她說得臉又紅了。
很快,兩人就恢複了平靜,說起其它的話題。“柳凱輝住在哪裏?” 徐曉帆想起剛才湯亞娟說是去幫柳凱輝洗衣服的,就問。
“在郊區,離這兒遠著哩,”湯亞娟說,“坐公交車也要將近半個小時。”
“他一個人住在那兒不怕?你放心嗎?”
“不放心也沒辦法,兒子大了就有了自己的自由,總想自立,總想離開父母身邊,留不住他,就隻好隨他。”
“這倒也是,我記得以前呆在老家的時候,也是一心想離開父母身邊。”徐曉帆若有感觸的說。
“所以說兒子大了就不貼心了,把他養到這麼大他都毫不領情,偏要往外跑,疏遠你。你說心寒不?”看的出,湯亞娟有點傷心。柳強有了盧飛燕,還有他自己的事業,所以現在基本很少回家了,柳凱輝又搬了出去住,家裏就湯亞娟一個人,她很孤獨,在她的意識裏,她是很想兒子能在家陪陪她的。但這個願望看起來現在是很難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