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為自己感到悲哀,妻子跟老外跑了,準新娘又曾受到過性虐待。怎麼這種令人無法承受的事都叫他遇到了呢?他寧願打輸這場官司,輸得一塌糊塗,一敗塗地,他也不願讓他心愛的女人站在證人席上。他丟不起這張臉,經受不起這種打擊。可這些話,他不能直接說出來。他不想傷害徐曉帆。他沉思半晌,把徐曉帆的手輕輕地握在自己的手裏,盡量用平和的聲音說道:
“寶貝兒,這不是個簡單的問題。咱倆都好好考慮一下,好嗎?我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感情。你知道,我非常愛你。”
徐曉帆看著淩晨雨,盡管她很理解他。可聽到他說出這種話來,她的內心深處卻禁不住對他充滿了失望,或許以前把他看得太高了,總是以為他跟別人不一樣。現在看來,他也不過如此,同樣是個凡夫俗子。她禁不住對他的人格產生了蔑視。她把手抽回來,沒說一句話,起身離去。留下淩晨雨一個人坐在那裏看著咖啡發呆。
一連幾天,徐曉帆和淩晨雨誰也沒給對方打電話。這是他們相戀以來,第一次出現的冷戰。她很想主動給他電話,可是這樣一來,就意味著她向他妥協了;或者,她在向他乞求感情。所以,她不能打這個電話。她隻能等著,等著淩晨雨的態度。她從早到晚地等著。三天過去了,還是沒有淩晨雨的電話。她開始擔心起來,她不知道淩晨雨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在感情上給她的底線是什麼。盡管如此,她仍然沒有改變主意。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即使淩晨雨因此提出分手,她也不能改變主意。直到第三天晚上,淩晨雨終於給徐曉帆打電話,他說他想見她。
淩晨雨一進來,就一下子抱住徐曉帆,把頭埋在她的懷裏,告訴她他有多麼愛她。徐曉帆也緊緊摟著他。她哽咽著說:
“Baby,你知道我更加愛你,更加不想失去你。可是,如果我隻想到這些,而對喬喬的死袖手旁觀,那麼我也將無法再愛了。試想:一個良心泯滅的人,還可能有愛嗎?”
淩晨雨被徐曉帆的話深深地感動了。這樣一個具有如此高尚人格的女人,不是更加值得他愛嗎?相比之下,在她麵前,他顯得多麼渺小!他居然會把徐曉帆曾在衣子遜那裏遭受到的痛苦,看作是有失自己麵子的事。他為自己的這種渺小而感到羞愧。同時也為自己能夠擁有徐曉帆這樣大氣的女人而感到自豪。他捧起徐曉帆的臉,無限深情地說: “徐曉帆,我的寶貝兒,我願意傾注我一生的感情來愛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永遠跟你在一起。永遠愛你。”
徐曉帆從淩晨雨的眼中看到了晶瑩的淚花。
法庭審判喬喬故意傷害衣子遜一案,現在二審公開開庭審理。
站在被告席上的喬喬,臉色蒼白,目光呆滯,左側臉縫了十八針,鼻梁骨折經過手術已經重新接上了,裏麵在用鐵架支著。本來白白胖胖的小圓臉現在已經瘦得皮包骨了,顴骨凸起。整個人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她的心已經被悔恨吞噬了。為了這麼一個毫無人性的衣子遜而把自己的一生都葬送掉了,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這個時候,她本該成為汪洋的妻子,給他生兒育女,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她年邁的雙親,還沒等從大女兒自殺的悲痛中完全走出來,又要遭受小女兒死刑這樣的打擊。她真是不孝!她比姐姐小八歲,相比之下,她更是老人的心頭肉。如果她也死了,那父母可怎麼活啊!還有她那麼喜歡的事業。為了把她的發型工作室辦好,她經常出外進修學習,參加各種比賽並多次獲獎。在香港舉辦的一次美容美發大賽中,她還獲得過二等獎。如今,她將告別這所有的一切,為她所犯下的罪行到另一個世界去贖罪。她是多麼留戀這一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