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呀,徐老師?我以為看錯了呢。”
“怎麼,你也喜歡早晨跑步?” 徐曉帆問道,她感到心跳有些加快。
“是的。一般情況下,隻要不出差,我肯定來這裏跑步。”
兩人停下來,邊說邊慢慢往前走。淩晨雨說,每天四點半左右他就已經從家裏出來了。吃完早餐,到單位還不到七點半。他笑著說,他每天的工作時間至少比別人多出一小時。淩晨雨笑起來的樣子很燦爛,明亮的眸子,柔和的唇。眉宇之間沒有了那絲不易察覺的憂鬱。他的唇色健康而清潔。她猜想,他一定不吸煙。上次他們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跟薑致遠就都沒吸煙。看來,現在的男人都挺會保養自己的。那種往死了抽大煙喝大酒的人已經不多了。酒不喝恐怕很難,有時候自己做不了主。但煙可以不抽。可能有人逼你喝酒,但肯定沒人逼你抽煙。
走到乒乓球館門口的時候,徐曉帆問淩晨雨會不會打乒乓球。淩晨雨說會。平常的幾種球類運動他都會。單位舉行球賽的時候,他還是裁判員呢。於是,徐曉帆建議進去比試一下。結果,連打五局,徐曉帆輸了四局。而且,徐曉帆感到她贏的這最後一局是淩晨雨讓了她一拍。末了,淩晨雨怕徐曉帆不好意思,就解釋說,他比她打得好,主要是他經常在單位打球的緣故。他們單位在六樓設置了乒乓球案子,幾乎每天中午他都能玩半小時左右。
徐曉帆笑著說:
“不用安慰我了。以後我拜你為師不就行了嘛。好了,徒弟我今天先請師傅吃頓早餐,等學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吃大餐。不過,到那時,可就指不定是誰請誰了呢。如果徒弟進步快,讓師傅省心了,那就得師傅請。”
“如果徒弟進步慢,讓師傅著急了,師傅更得請。”淩晨雨說,“總之,誰讓師傅是師傅了呢。就得請徒弟。”
徐曉帆“咯咯”笑著,像個小女孩兒一樣,一溜小跑著從樓上下來。淩晨雨說外麵冷,叫徐曉帆呆在球館裏別動,等他去動植物園門口取車。徐曉帆說她不冷,一定要陪他一起去。
兩人吃完了早餐,淩晨雨把徐曉帆送回家以後才去上班。這之後,他們每天不約而同地一起跑步,一起吃早餐。徐曉帆的生活,由於淩晨雨的突然出現而變得多姿多彩。每一天,她都期待著,期待著黑夜的過去,期待著黎明的到來,期待著與淩晨雨相聚的那一刻。
等待愛情的時刻是多麼令人快樂!
這天早晨,徐曉帆像往常一樣,來到了他們每天見麵的地方,卻沒見到淩晨雨。往常基本上都是淩晨雨先到。徐曉帆心想,會不會他在跟她開玩笑,故意躲起來了?她沿著附近找了一遍,沒有。過了一會兒,仍不見他的影子。她有些著急了。會不會生病了?或者,出差了?她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晨練的人差不多都走了,她還在向遠處看著。給他打個電話吧,她想。
到這時,她才突然意識到,她和淩晨雨彼此根本沒問過對方的電話號碼。她開始懊悔,懊悔自己怎麼會這麼粗心?怎麼事先就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她不斷地安慰自己,或許他今天是臨時有事,明天就能來了。於是,她開始寄希望於明天。終於盼來了早晨,可還是沒見到淩晨雨。她在悵然若失中度過了三天。內心的那種失落和焦灼使她突然產生一種恐懼感:剛剛認識這麼幾天,我就如此眷戀他,是不是有些不正常?更何況,他就這麼不聲不響地沒影子了,我幹嗎一個人在這兒自作多情地等他念他的?
仔細想想,徐曉帆覺得她和淩晨雨之間,也真就是那種完全可以不事先打聲招呼突然就沒影子的那種關係。她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再跟有家的男人有任何感情上的瓜葛。好不容易才從情網裏掙脫出來,不能再鑽進去。人不能沒有記性。難道衣子遜給自己造成的傷害還不夠嗎?於是,她每天跑步時就換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