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帆問衣子遜那誰能做出這種威脅她的事來?他就說,那就無法知道。然後就不說話了,眼睛卻在滴溜轉,像是在思考。見他拿不出個明確的態度來,徐曉帆對他非常失望。她說,她不能跟他再處下去了。她擔心她和孩子會有生命危險。衣子遜生氣地說她小題大做,還說處不處的不是她徐曉帆一個人的事,他不同意。為此,他跟她吵了起來。吵過之後,他也無意跟她馬上和好,扔下一句“你怎麼鬧也沒用,我不可能跟你分手”,然後就走了。
當徐曉帆正一個人在家哭泣的時候,何小荷來了,她問徐曉帆是不是衣子遜又跟她玩“貓膩”了? 徐曉帆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何小荷一聽就來氣了。她告訴徐曉帆既然他跟她耍這種臭無賴,那她也得拿出個性格來,就不處了,看他能怎麼著? 徐曉帆心想,他連深更半夜地用話筒向全樓的人大聲喊叫的事都做得出來,那要是他真的不想跟她分手的話,他還可能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嗎?看著徐曉帆驚恐不安的樣子,何小荷又安慰她用不著想得太多。她說,可能邵玉華隻不過是嚇嚇她。不會真的有什麼後果的。她說,薑致遠這會兒正在她家裏,她就不陪她了。她囑咐徐曉帆別自己瞎尋思,趕快睡覺吧。
何小荷自從認識了薑致遠,就結束了那種放蕩不羈的生活。倒不是因為她對薑致遠動了真情,而是因為薑致遠對她有了真意。薑致遠的妻子希曼原在江城市派克公司當翻譯。這是一家德國人投資生產的企業。由於工作需要她被派往德國進修。原定時間半年,結果去了快一年了她還沒回來。也許感情這個東西的確不能分開太久。剛開始的時候,薑致遠對希曼的思念簡直可以用徹夜難眠來形容。他不惜打國際長途電話一次次地催她快點回來。可希曼說她太喜歡這個國家了,她要想盡一切辦法留在那裏。
薑致遠對希曼的思念隨著希曼對德國的眷戀漸漸地消逝了。後來,他在何小荷的酒店吃飯時認識了何小荷。兩人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一起。本來何小荷對政法部門一向抱有成見。這也是事出有因。一次她的包被小偷給偷去了。她馬上去那個轄區的派出所報案。過了很長時間也沒消息之後,她又找一個在法院工作的朋友幫忙去打聽一下。派出所的人說,這幫人(指偷她包的小偷)太渴了。於是,她的朋友隻好說,裏麵的一千八百多元現金他們可以留下一半,剩下的那半連同那些票據拿回來就行了。結果還是沒消息。她這個朋友忿忿地說,等這夥人落到我手裏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說來也巧,沒多久這夥小偷栽了,還真就落到她這個朋友的手裏。盡管那個派出所並沒把這件事寫進案例裏,但她的朋友還是把她的包及裏麵的東西原封不動地拿回來了。通過這件事,何小荷的感觸頗深。她說,如果說醫生是法律保護下的職業流氓,那麼“公檢法”這些人就更不可靠了。然而薑致遠卻使她的這一觀點徹底改變了。
由於是郊區法庭,所以薑致遠多半和農民打交道。他不僅不忍心從農民手裏“揩油兒”,有時還要搭上自己的工資。遇到農村老頭老太太來法院狀告他們的兒女不拿撫養費的,他還得掏自己腰包安排老人吃飯。單位蓋樓時,他把舊樓賣了,還差一半的錢。最後,籌不到這筆錢隻好放棄了。而那時他在北郊法庭已經當了三年的庭長。希曼之所以下決心不回來,也跟這事有關。
薑致遠對何小荷很有誠意。由於他和希曼一直沒有孩子,所以,他也就沒什麼必須得做的。每天下了班,除了必要的應酬以外,基本上都到何小荷的酒店來。然後陪她一起回家。
何小荷走了以後,徐曉帆的心情仍然沒有好轉。她想來想去,再次下定決心結束跟衣子遜的這段感情。自從接到那個叫文嬌的女人打給衣子遜的電話以後,徐曉帆心中那片天空忽然倒塌了。她真是做夢也想不到衣子遜還會有別的女人!她受不了,簡直無法容忍。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她甚至想用自欺欺人的辦法來麻醉自己。就當沒接過那個電話。或者,電話打錯了,還有另外一個叫衣子遜的人。再不,就是有人在和衣子遜開玩笑,沒事逗他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