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帆心想,這種逢場作戲有什麼意思?可像她這樣愛得天昏地暗、小河倒流的又有什麼意思?難道人活著就是為了用愛或不愛來折磨自己嗎?女人把愛情當作生活的全部,而對於男人來說,愛情隻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一小部分而已。看來,事實的確如此。
兩個多月過去了,衣子遜像是從地球上蒸發掉了。徐曉帆一直沒找他,她是為了給自己留一線希望。每天在上下班的路上,她會很認真地看著過往的車輛。走在樓梯上,她想像著能夠跟衣子遜迎麵相遇。每當電話鈴聲一響,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衣子遜打來的。每一天,從早到晚,從天黑到黎明,她就是在這種充滿希望和等待中度過的。
這天晚上,徐曉帆和兒子剛躺下。電話突然響了。這一次真的是衣子遜打來的。他的有些僵硬,徐曉帆的心不覺一顫。
“臭老婆,我好想你!我想回家。”
徐曉帆看了一眼兒子的房間,小聲說道:“對不起!今晚不行,兒子在家。明天,明天好嗎?”
衣子遜的聲音立刻變了,“我不管!我現在就上去。”
徐曉帆還想說點什麼,電話已經掛斷了。她看著兒子,不知如何是好。她從未跟兒子提起過衣子遜。這麼晚了,他的突然出現會給孩子造成怎樣的心理壓力?這時,電話又響了。徐曉帆神經質地一把抓起電話,裏邊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
“徐老師嗎?我是小陳。”
徐曉帆一聽是小陳,心裏立刻感到輕鬆了許多。小陳是衣子遜的一個朋友,而且她和他吃過幾次飯。她求助似地說道:“小陳,你是和衣子遜在一起吧?拜托你把他送回他家去,好嗎?”
“徐老師,我就是為這事給你打電話的。他今天才從國外回來,我們哥兒幾個給他接風。他已經連喝三頓了,已是酩酊大醉。非要去你家不可。現在就往你樓上走呢。我想提醒你,每當他喝到這種程度,就會沒有理智了,想幹什麼沒有人能阻止得了。你要見機行事。我就在你家樓下他的車裏。必要時,可以下來找我。”
緊接著,徐曉帆聽見了“咚咚”的敲門聲。她怕鄰居聽見不好,趕忙把門打開了。衣子遜一頭撞進來,幾乎是跪在地上了。徐曉帆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拽起來,扶到她的房間。杜上上從他的房間裏探出小腦袋看了一眼,馬上又驚恐地把頭縮了回去。徐曉帆問衣子遜想不想喝水,他了一下幹巴巴的,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她。她接了一杯水遞給他,他接過杯子,趔趔趄趄地向杜上上的房間走去。徐曉帆慌忙擋在他前麵,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求你!別過去,你這樣會嚇壞孩子的。”
衣子遜使勁地推開她,徑直朝杜上上的房間走過去。他坐在杜上上的床上,兩眼直勾勾地看著他。突然,他把手裏的那個水杯“啪”地摔在地上。杜上上嚇得“哇”的一聲哭了,立刻從床上下來撲到徐曉帆的懷裏,抱住她的大腿渾身發抖。徐曉帆憤怒地說道:
“衣子遜,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你已經把孩子嚇著了!你知不知道?”
衣子遜看了看杜上上,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歉意。他輕輕說道:“你去那個房間吧,啊?我和你媽說點事。”
杜上上沒動,也不敢大聲哭了,隻是小聲抽噎著。衣子遜生氣地走過來,想把孩子拽過去。徐曉帆一把推開他,大聲喊到:
“不許你碰他!走開!”
衣子遜惱羞成怒,他伸手“啪”地給徐曉帆一個耳光。沒等徐曉帆反應過來,他左右開弓,又是幾個耳光。杜上上抱著衣子遜的大腿,哭喊道:
“叔叔!求你別打媽媽!求求你!叔叔!求求你!”
徐曉帆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想靠牆站一會兒。衣子遜一把推開杜上上,抓起徐曉帆的頭發,惡狠狠地說道:
“媽!你竟敢拒絕我?你以為你是誰?你當我是誰?我告訴你,我衣子遜在女人麵前向來我行我素。你不是怕你孩子看見我嗎?今天我就當著你孩子的麵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