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子遜輕拍著手,讚歎道:“不愧是當教師的!對字的研究太透徹了。坦白地說,玩這種文字遊戲,我甘拜下風。這樣吧,咱倆來一瓶葡萄酒,我想你對這種酒一定是既會喝又能喝。怎麼樣?”
徐曉帆笑著點點頭。衣子遜問徐曉帆喝哪種,徐曉帆讓他定。衣子遜故意顯出為難的表情,說這麼大的事,讓他決定,他有點發怵。服務生介紹說,有一種叫“芝那”牌的很受女士歡迎。衣子遜馬上說,就來這種受女士歡迎的吧,至於他這個男士是不是歡迎也就無所謂了。徐曉帆心想,這人這麼有趣,他會是做什麼工作的呢?於是,她輕聲問道:
“請問,衣先生,你是從事什麼職業的?”
衣子遜恍然大悟地說道:“對不起!我一見到漂亮女人就興奮,從小就這樣。我重新介紹一下:本人姓衣,名子遜。性別:男。年齡:三十五歲。職業:個體商人。特長:討女人歡心。補充說明:本人不吸煙但喝酒,而且能喝。請問徐老師,這次我介紹清楚了嗎?”
徐曉帆笑而不答。心想,他才三十五歲?衣子遜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在琢磨我的年齡?”
他順手從衣袋裏掏出身份證遞給徐曉帆,正色道:
“你以為我得有四十多歲了吧?告訴你,你如果真這麼想了的話,還算是給我麵子了。給你講個笑話。前幾天我去理發,我對給我剪頭發的小姑娘說,我要去照相,辦理退休證,叫她給我好好做個發型。小姑娘問我多大歲數,我說六十二。你猜她怎麼說?她驚訝地說,大爺你老可是太年輕了!我還以為你才五十多歲呢。”
徐曉帆把手放在額前,低著頭,笑得雙肩一抖一抖的。好久她才止住笑。她抬頭看見衣子遜也在笑,他的臉上還有兩個小酒窩。她發現他抿嘴笑的樣子很可愛。
衣子遜一邊往鍋裏放肉,一邊說,他光顧著逗她笑了,都忘了吃東西了。於是,兩人邊吃邊聊。差不多隻是衣子遜一個人在說,徐曉帆在聽。他說,他在北口油田有個公司,手下有一二百人,主要是搞工程。這個工程不是蓋樓房,而是油田專用的地下管道工程。簡單地說,就是在地上挖個溝,把管子埋進去,再把土填上。每年的春秋兩季開工。其餘時間他大部分在江城市。
徐曉帆問道:“你的工程開工時的場麵很壯觀吧?”
衣子遜自豪地說:“是的!等有機會我一定帶你去參觀一下。”
徐曉帆心想,我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機會呢!除非他跟我之間是那種床上的關係。“床上的關係?”她不禁被自己的這種假設嚇了一跳。真是不可思議,自己怎麼會一下子就想到這一點了呢?那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呢?總不至於想到我會跟他有“床上的關係吧”?除了這樣的一種關係,根本不可能存在另外一種關係能夠導致跟著他千裏迢迢的跑到北口油田去看他的什麼“壯觀的開工場麵”。
衣子遜仍在興致地談論著他的工程,徐曉帆對他的工程一點興趣都沒有,她覺得那簡直就像是在野外開荒一樣。一個在野外開荒的工程能“壯觀”到什麼程度啊?想像一下就夠受的了。
吃完了飯,往樓下走的時候,衣子遜不時地很體貼地輕攬一下徐曉帆的腰,叫她小心點。徐曉帆心想,他還很會疼人的啊。回去的路上,衣子遜說,衣波之所以介紹他給徐曉帆認識,主要就是想讓她開心。還說,以後如果徐曉帆覺得悶的話,就找他。他保證能讓她高興。他說,在江城的時候,他整天基本什麼事都沒有,大部分時問就是跟朋友們在一起喝酒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