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帆搖搖頭。這個名字她的腦海裏一點印象也沒有。她的小學同學好像都被她忘得差不多了。
“土匪”不無遺憾地說道:“要是那時候就有人叫我‘同弱智’就好了。估計這個外號你就能有點印象了。”
“你的名字怎麼可能被叫成這樣呢?”
“怎麼沒可能?有一次,我在火車上跟一個山東人聊天,他就很生氣地埋怨我的父母,怎麼能給我起了個‘弱智’的名字。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跟他解釋明白,我不是‘弱智’,叫‘越誌’。”
“土匪”說話的時候,表情總是很豐富。眼睛眯成一條縫,眼角向上挑,眉毛皺在一起。而且時不時地用那雙大手擼一下絡腮胡子,伴著爽朗的笑聲。他有非常驚人的記憶力,他記得很多同學的名字,講了那麼多在小學時發生的事。這其中隻有一件事徐曉帆還能依稀有點印象。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學校組織了一次去學校農場勞動的活動,鏟玉米苗。
這之前徐曉帆從沒幹過農活。不知道應該怎樣使用鋤頭。結果她握著鋤頭的那隻手不一會就磨出一個水泡來。她疼得忍不住坐在地上哭了起來。班主任劉老師不讓她再幹了,叫她到樹蔭下等他們。她不同意,就一邊哭,一邊接著幹,說什麼也要鏟到頭。她越是著急就越是鏟得慢。有好幾個先幹完的同學想來接應她,她卻拒絕了他們。弄得大家隻好站在一邊看著她一個人幹。最後,她到底把自己的那份活兒幹完了。事後,劉老師還叫同學們專門就此事寫了一篇作文。題目是《韌勁——通向成功的必要條件》。
在這篇作文裏,同學們對徐曉帆在鏟地中所表現出來的韌勁給予了極具誇張性的高度讚揚,並決心要向她學習。
何小荷的酒店打烊的時候,“土匪”才有些戀戀不舍地跟徐曉帆告別。他說,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先組織一次小型聚會。他叫徐曉帆做好準備。
徐曉帆說,她隨時隨地都可以,因為她正在休假。能夠跟同學相聚,徐曉帆感到非常開心。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很遺憾跟同學沒聯係。看到同事們三天兩頭就跟同學會一次,同學之間有個什麼大事小情的互相都能有個照應,她就更加羨慕不已。
她是在百山市念完小學及中學的。結婚以後,曾經有過同學會的時候。但那時候,她整天都很苦悶,根本沒有心思去會同學。她擔心同學見了麵以後,免不了要互相問候問候。尤其是女同學在一起,肯定要談到婚姻。看到人家都很幸福,她卻這麼不幸,她的心裏豈不更加痛苦。莫不如幹脆就不見他們。
後來,再有聚會的時候,見她不願意參加,大家也就不再叫她了。漸漸地她就跟同學們失去了聯係。
沒過幾天,徐曉帆就接到了“土匪”的通知。除了徐曉帆以外,還有周峰和王亞一。席間,周峰敬酒的時候說,童越誌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大老板,固定資產就有上千萬。上次同學會的時候,所有的費用都是他一個人包了。盡管他這個看守所的所長沒法跟他比,但這次必須由他做東。
“土匪”哈哈大笑著說,同學在一起幹嘛還要分那麼清。有他在,就輪不到別人花錢。吃完飯,他們又去了設在七層的桑拿室。“土匪”給每個人都定了一個包房,又叫了一個師。他給徐曉帆和王亞一叫的是個男師。
徐曉帆一看來給她的是個男孩子,就連忙向他擺手。不一會兒,又來了一個男孩子。她把他也給打發走了。領班的一個大堂經理來到她的包房,微笑著詢問她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她這才明白,原來是他們誤會了。
他們以為剛才她是因為對那兩個小男孩不滿意才打發他們走的。她隻好告訴這個大堂經理,她需要的是一個女師。很快來了一個小姑娘,十七八歲左右。長得十分可愛。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小胳膊瘦瘦的。豐滿,豐滿得很不真實,叫人一看就會聯想到“矽膠液”。按規定,時間是四十五分鍾,結果這個女孩子隻用了十五分鍾就把她給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