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歎了口氣,“老天為什麼要安排這場沒有任何意義的婚姻呢?”想到這裏,她心煩意亂地翻過身去,卻一眼看見了牆上掛著的兒子的照片,小家夥正微笑著看著她。她不覺眼前一亮:老天安排這場婚姻不就是為了給我一個可愛的兒子嗎?這麼一想,她立刻感到豁然開朗。算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她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麵對現實。如果說,過去的十年她是為別人活著的話,那麼,今後她該為自己活一次了。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她的腦海中突然冒出的這句話,把她嚇了一跳。
“我已經三十二歲了。”她想,“這個年齡還算年輕嗎?我是不是已經老了?是不是已經成了豆腐渣?”她“呼”地從床上坐起來,迅速跳到地上,站在鏡子前,這塊鏡片把她從頭到腳全都照了進去。
她極其認真地看著鏡子裏的女人:白皙的皮膚,顧盼生輝的大眼睛,微微上翹的鼻子,小而姓感的唇,整個五官無可挑剔。接著,她又把衣服一件一件地脫掉,最後,一絲不掛地站在鏡子前。她用手輕輕托起米米,感覺不錯,仍很(這要得益於她生完兒子後沒有奶水)。腹部平坦,如柳,兩條大腿修長。
她側過身去,古書上說,渾圓而豐滿的女子易生男孩。此話一點不假。她覺得她身體的三圍跟以前相比基本沒什麼變化,惟一不同的,隻是胯骨稍稍大了一點。不過,這就顯得她更加姓感了。
她衝著鏡子裏的女人滿意地點點頭:三十二歲的女人,迷人的少婦。她忽然想起一句歌詞來:沒有你的日子裏,我要更加珍惜我自己。
“是的,我要更加珍惜我自己。”她輕聲說道,順勢躺在了沙發上。
她跟著曲大成來到海邊。她不知道這是哪兒,她跟他在一起時,不必擔心任何事。他們穿著泳裝,向水裏走去。她告訴他她不會遊泳,他叫她別害怕。眼看著水就要沒過她的脖子了,她想緊緊抓住他,可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早已沒了他的蹤影。
她慢慢沉到海底。突然,一條大鯊魚向她遊來,她大喊“Daddy”救命。她被自己的喊聲驚醒,原來是個夢。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躺在沙發上睡著了,而且什麼也沒穿,就那樣光裸著充滿誘惑的成熟的軀體。她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覺得好累。
她起身回到床上,想再接著睡,卻怎麼也睡不著了。想起剛才的夢,她感到很煩。這一宿,她都是在昏昏沉沉中度過的,一會兒,覺得自己是在上大學;一會兒,又好像在談戀愛;一會兒,懷裏抱著個孩子。不知是在做夢,還是在現實。就在她迷迷糊糊不能確定自己是睡著還是醒著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這個手機從拿回來到現在還一次沒響過,除了曲大成,別人也不知道它的號碼。
一次,曲大成無限深情地問她,知不知道這個號的意思,她點點頭。其實,在他第一次告訴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意識到了,尾數是“2912”不就是“愛就要愛”嘛。
她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是曲大成打來的。她這才想起她的電話線拔了。她立刻接了電話,他說他這會兒就在她的樓下,叫她馬上下去。徐曉帆一坐進車裏,曲大成就問她為什麼不接電話。她沒回答他的話,隻是一聲不響地把離婚證書放在他的麵前。
曲大成看著她,滿是驚訝的眼神。徐曉帆微笑著問他,是不是覺得太快了。曲大成說,看她的樣子,倒像是要當新娘子了。
“其實,我心裏並不像表麵上這麼輕鬆。不過,我一向很理智,也很有自製力。所以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會真的像你說的這樣。”
徐曉帆的話,自信中透著淡淡的傷感。
聽徐曉帆這麼說,曲大成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有點不合適。於是,他趕忙說,他本來是想在她上班之前看她一眼,順便帶她出去吃早餐,因為他要出差。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準備帶她一起去,讓她散散心。
徐曉帆聽了非常高興,她的確很想出去散散心。於是,她開心地問他去哪兒,他說,他先去進貨,之後,她想去哪兒他就陪她去哪兒。末了,他還很幽默地說,如果她覺得這樣安排她能接受的話,就請她趕緊上樓收拾東西。並囑咐她別忘了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