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打給誰呀?”
杜威YY的遐想剛剛開始,就被徐曉帆這個動作給撲滅了。他覺得很掃興。見徐曉帆要打電話,就順嘴問了一句。
已經消氣的徐曉帆聽了這句話又忍不住生起氣來,心想:“淨問廢話!我打完了你不就知道了嘛。”
但她懶得說出來,隻是在心裏忿忿地想著。
“上上啊,是媽媽。明早從奶奶家上學的時候,記著帶桌罩。晚上放學,媽去接你。好了,早點睡,啊?”
徐曉帆的聲音柔柔的,跟兒子說話的時候,她總是很有耐心。不僅對兒子,就是對同事,對學生,哪怕是對陌生人,她的聲音都是這樣柔柔的。可偏偏對杜威現在就怎麼也柔不起來,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前世的冤家今世的緣,孽緣?情孽?不得而知。
她目前在這裏的職業是教師。
突然,她聞到了一股難聞的煙味,她看了一眼杜威,果然,他正在吸煙。徐曉帆對煙有一種天生的反感和敏感,她一聞煙味就頭疼,連太陽穴上的青筋都會疼得蹦起來。如果說,非要讓她在男人的煙和酒兩方麵接受一樣的話,那她寧可選擇酒。她覺得適量飲酒,不僅可以舒筋活血,有益健康,而且,人往往在喝了酒之後會顯得比平時可愛。可杜威恰恰就喝不了酒,卻偏偏嗜煙如命。徐曉帆曾采取一係列措施幫他戒煙,他本人也想把煙戒掉,結果,所有的努力最終宣告失敗。
杜威宣布:寧可戒飯,也不戒煙。徐曉帆由此認定他杜威這輩子也不會有什麼大出息:一個連煙都戒不了的人還能幹什麼大事呀?可杜威卻另有一套理論:人家鄧小平同誌還抽煙呢,而且據說抽得特甚,那他老人家當上國家主席了算不算有出息?
徐曉帆聽了這話隻是生氣地看了看他,沒做出任何解釋。因為,他們倆說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她說的沒出息的人不是指抽煙的人,而是指戒不了煙的人。她堅信:如果鄧主席想戒煙的話,一定能戒成。
徐曉帆不想坐在這兒頭疼,於是站起來準備回臥室,杜威見她要走,就趕忙叫住她,說有正經事要跟她說。徐曉帆重又坐下翻看雜誌,心想:他會有什麼正經事。
“我準備和吳俊去黑毛山開個小型煤礦,他的一個親戚住那兒,據說開采這種煤礦很賺錢。”
聽杜威說他要去開煤礦,徐曉帆心裏很不是滋味,同時也很擔心。他以前那一行沒幹快三年了,後來,今天往南方發貨,明天賣服裝,後天可能又收糧去了,就這麼瞎折騰,三百六十五行,都快讓他試遍了,也沒見他掙著錢。
徐曉帆曾多次建議他可一樣來,熟了就有經驗了,就好比一壺水,剛燒了一會兒,就覺得開得太慢,又想換另一壺;或者,已經燒到了一半,眼看著就要燒開了的時候,就放棄了,又換了一壺重新開始燒。如此這樣換來換去,一輩子也難燒開一壺水。但他從來不聽,他向來自以為是。
過日子畢竟是和當初談戀愛不是一樣的。尤其是兩個人日子也過的疲遝了以後。久而久之,徐曉帆對他的事也就不聞不問了,但這次他又要去開什麼煤礦,她就不能不問了。
“你和吳俊誰懂開采?資金怎麼辦?”
“到那兒之後,找個明白人問問不就行了嘛!”杜威顯得不屑一顧,“錢的事不用你管。”
徐曉帆就討厭杜威這副什麼事都不屑一顧的德行,說他傻,其實他不傻,但他的思維簡直跟個弱智差不多。在他看來,沒有他做不成的生意,沒有他不懂的買賣,再難的事到了他嘴上也變成了小兒科。這麼多年就是沒見他做成一宗生意,談妥一筆買賣,賺到一筆大錢。一個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不能正確認識自己。像杜威,大事做不來,小事不想做,總想著一夜之間暴富或者一覺醒來成了大老板,坐在偌大的老板椅上,手裏拿著一支高級鋼筆,對著漂亮的女秘書發號施令。
徐曉帆站起來鄭重其事的說道:“杜威,請你弄清楚,開煤礦可不是小事,更不像你想得那麼簡單,出事就是大事。總之,我不讚成,你還是再考考慮一下吧!”
“都考慮好了,我倆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