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齊亞軒奇怪地看著她,他有點兒想不通她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那麼不容易說活,那麼不善解人意。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沒怎麼。”徐曉帆扼製住自己的不平衡,自從那一次的電話事件以後,她就常常感到不平衡。那是他烙在她心裏的一道陰影。是他親手破壞了她的心態。她原來以為她是可以安安靜靜、心甘情願地做一輩子他的女人的,她原來以為她愛他是可以終生矢誌不渝的,而沒有太多的原由,因為她相信愛情。
她相信齊亞軒也是愛她的,她不是傻瓜,她腦子沒病她當然不會愛一個根本就不愛她的男人。可現在她不得不開始分析和反省自己和齊亞軒之間到底算不算作是愛情。冷靜下來了她就覺得其實她應該感謝齊亞軒,就這樣在不經意之間把她從虛幻中驚醒,沒有讓她滑得太遠,陷得太深。畢竟青春不能保值,人,特別是女人,怎麼能夠拿自己的青春當作儲蓄,在多年以後再拿出來用呢!可問題是,她現在怎麼跟他說得出口她的這種感覺。
盡管心裏排山倒海,徐曉帆還是坐到齊亞軒的床邊,親熱地捫拍他的臉,說:“寶貝兒,我真地得去上班了,我很在乎我的這份薪水。”
齊亞軒說:“隻要你願意,我每個月一樣可以給你發薪水。”
”那我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還不被你給淩虐死了呀?嘻嘻嘻。你常常獸性大發的!”
“你可以給我生個小孩子。”齊亞軒再一次拉住徐曉帆的手,臉上滿是希望和陽光,“你幫我生個孩子好嗎?你幫我生一個孩子吧!”
“然後呢?”看上去徐曉帆也很有興致了。
“然後你就把孩子帶大,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如果你不願意可以送到然姐那裏讓然姐幫我們帶,你還可以繼續做你喜歡做的事情,甚至你遇到合適的人選你還可以結婚。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幹涉你的任何事情。”
“你想我會同意嗎?” 徐曉帆笑地聽齊亞軒描述,似乎入迷了。
“我想你會同意。”齊亞軒抱緊徐曉帆,“我想你要是真的愛我的話,你一定會同意。”
徐曉帆使勁親了一下齊亞軒,“那你愛我嗎?”
“愛。”齊亞軒說;“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夠給我生個孩子。”
的這算是什麼狗屁邏輯!
徐曉帆學齊亞軒的語氣用手指點了一下齊亞軒的額頭,“寶貝,你真可愛!”
齊亞軒的話沒有一點讓徐曉帆不高興,她說他真可愛,他的不可愛之處就像一隻放大鏡越來越清楚地呈現在她的麵前。就因為這個發現,徐曉帆就覺得自己沒有必要不高興。
有時候愛一個人或者是不愛一個人的原因都很簡單,一個簡單的動作,一句不經意的話,都會讓人忽然心生愛意或者是決定不再愛。複雜的隻是中間的那段過程和抉擇愛還是不愛的那份決心。
人天生都有自戀傾向,不是誰放棄不下誰,而是放棄不下自己曾經付出的那份感情。否則就是那個人現時擁有的與愛情無關的因素——比如與對方息息相關、緊密相連的物質供養。這一切足可養成一個人的惰性,這種依賴會在不知不覺中扼殺一個人的創造力和尊嚴,讓人變得頹廢沒有信心,不得不向生活做出妥協。
說得再尖刻一些,愛與不愛也不能夠準確衡量之間的情感曆程,而應該說是該不該維持兩個人之間原有基礎上的情感,說是情感,因為情感是個理由最為充分的借口。倘若一個人對一個人真的沒有情感可言了,那麼他們中的一個隻能拿原有的情感做為墊底,這很脆弱,也很無奈。事實上,誰放棄不下誰?而是其中的一個還沒有一個合適的、可供的選擇。人不能不自私,這一點又是誰都不願意承認——和不願意承認自己真實的情感大同小異——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