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沒有一絲風，卻極其寒冷——北方的那種特有的幹澀的寒冷。公園裏，有許多的老人圍著圍巾，戴著帽子口罩什麼的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雙眼睛在打太極拳或者是練氣功。
齊亞軒和雯俐找了一處人少的地方站著饒有興致的看著別人鍛煉。齊亞軒甚至也學著不遠處老人的出手招式練了幾下，邊練邊說：“等我老了的時候我也練太極拳。”
雯俐倚在一棵鬆樹上看齊亞軒。“你就不是練太極拳的人，我倆都不是。”
齊亞軒停下來：“，練這玩藝兒還用得著分什麼人嗎！”
“不用分什麼人。我就是不信一個無法使自己安定下來的人會有閑情逸致去練太極拳。”
“唔。”齊亞軒讚同地點頭：“這個問題挺深奧。你呢？說說你。”
“我？我和你不一樣。我隻要安定下來，就有可能來公園打太極拳或者是練氣功什麼的。你不可能，即使你安定下來，人老了，思緒不老也會想別的事情幹，絕對不會想到來公園裏鍛煉身體什麼的。不過，我安定下來得需要你的幫助。”雯俐詭秘地一笑：“隻要你肯幫我，我想我很快就會安定下來，為自己將來老了的候做打算。”
“幫你安定？不會是讓我幫忙和你結婚吧？” 齊亞軒半開玩笑，人顯得有點緊張， “我這人挺不適合做丈夫的，這你知道，我喜歡總是換不同口味兒的女人品嚐。”
“我知道。”雯俐溫柔而又傷感地拍了拍齊亞軒的臉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會逼你娶我。我不過是想自己找個出路開個公司。”
“你？開公司？” 齊亞軒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呀！”雯俐再一次肯定。“我也想開一家廣告公司，自己出來單幹。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這是好事。這我怎麼會介意呢？” 齊亞軒釋然了。“怎麼忽然間想自己幹了呢？”
“不是忽然間，而是想了好長時間了。剛開始時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所以就沒跟你說。”
“就是說現在覺得差不多了，才跟我說？”
“營業執照剛辦下來。”雯俐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說：“我知道我這個人的毛病，就是依賴性太強。其實做女人哪樣都好，就是不能依賴性太強了。我就是這樣，這麼多年，總想靠這個靠那個的，靠來靠去就把自己的惰性給靠出來了。忽然間醒悟了，年紀也算大了。不過好賴還能夠做到懸崖勒馬。不為自己考慮，那我總還得為我的下一代考慮吧？一個女人，沒有安穩的家庭日子，那不是耽誤了下一代的成長嘛！嘻嘻嘻，想來想去，也就是廣告這行做的熟。依靠老關係老客戶，還有以前通過你認識的朋友，覺得還能夠支撐得下去，所以就幹這行了。行不行，先試試看吧。”
雯俐一口氣說了很多，齊亞軒聽得也很認真。雯俐說完了，齊亞軒很久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雯俐，臉上帶著笑意。雯俐也笑笑地看著他，說：“你怎麼不說話？”
齊亞軒說：“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說什麼都行。隻要不不說話就行……我萬一要是不行的話你不會笑話我不自量力吧？”
“不會。再說你也不可能不行，你肯定能行。”
“對我這麼有信心？”
“太有信心了。現在男人和事業對你來說，就是主食和甜點的關係。”
“我聽不明白。”
“我的意思就是說事業是主食，男人是甜點。你吃飽了飯以後可以沒有甜點，但是沒有主食不行。”
雯俐笑：“我可沒那麼說。”
“我這不是替你說了麼。”齊亞軒頓了片刻，忽然問雯俐：“你恨我嗎？”
“恨！”雯俐回答得十分幹脆。
齊亞軒歎了口氣，拍了下手，說：“恨就恨吧。反正恨我的女人也不止你一個。多一個少一個我也無所謂了。”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了，一起默默地往回走。走到大門口那兒，兩人又站了一會兒。早市要散了，周圍一片混亂。
雯俐說：“我得走了。我約了工商局的人，九點鍾準時見麵的。”
齊亞軒說：“我幫你攔輛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