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帆站在醫院的走廊裏,焦急地望著手術室的門。她聽見雯俐因疼痛而發出聲嘶力竭絕望無助的慘叫和醫生冷冰冰的訓斥聲。徐曉帆覺得自己的心被揪得緊緊的——口那種被某種東西強製壓迫的抑悶。即使做為一個局外人,在這種地方,麵對這樣的事,她也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雯俐的手機響了。徐曉帆的手裏拎著雯俐的背包。
徐曉帆拿出雯俐的手機:“喂? ”
對方很意外。“你誰呀?”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我是雯俐的同事。”
“雯俐呢?”
徐曉帆看了一眼手術室的門猶豫了片刻。
“她去洗手間了。你哪位,要不一會兒她回來我讓她給你回電話。”
“你告訴她我姓楊就行,她知道我是誰。”
“行。”徐曉帆剛放下電話,就看見手術室的門開了。雯俐手捂著腹部,腰彎著麵色慘白地從裏麵走出來。徐曉帆跑過去扶雯俐:“雯姐,你沒事吧? ”
雯俐無力地搖了搖頭。徐曉帆扶著她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雯俐和齊總在一起以後,齊亞軒為了和她行歡方便,出錢給她讓她租了一套高級公寓房,她從家裏搬了出來自己住。屋裏厚重的窗簾將窗戶遮得嚴嚴實實。整套屋子好像與世隔絕了一樣。梳妝台前的椅子靠背上胡亂地搭放著兩件睡衣——其中一件是男式的睡衣,地下的拖鞋也是如此。
徐曉帆安頓好雯俐躺在床上休息,她去廚房很快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香氣四溢的肉絲雞蛋麵條端出來。
“雯姐,快起來趁熱吃吧。”
雯俐坐起來,吸了吸鼻子:“挺香的。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徐曉帆笑著:“我也就是麵條做得好,正好跟你顯擺了一把。對了雯姐,剛才在醫院的時候有一個姓楊的打電話找你,男的。”
“是嗎?你怎麼跟他說的?”雯俐表情緊張。
“我說你去洗手間了。”
雯俐釋然:“曉帆,這幾天有人打電話到公司找我的話,就說我出差了。”
“唔。”徐曉帆點頭答應。
兩人沉默了片刻,“曉帆,”雯俐忽然問:“你交過男朋友嗎?”
“交過,整整處了三年,後來被人家淘汰了。”
“為什麼?”
“他是個孝子,他爸媽不喜歡我。我說要不咱倆分手吧!他說行,就分手了。”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那你們有沒有發生那種關係?呃……我是說你還是不是……?”雯俐盡量讓自己顯得很隨便地問道。
徐曉帆長長地籲了口氣,“整整三年,你想想我們會不會發生關係?現在,還找的到我這個年齡的嗎?”
雯俐看著徐曉帆,“……曉帆,剛才你在醫院接的那個電話是我的……”雯俐艱難地選擇合適的字眼:“我的那位打來的。反正你明白我說的意思。他對我很好,特別特別的好。而且。他也很愛他的老婆。和他在一起,我無法要求他給我什麼承諾。他和齊總不一樣。說實話,這次懷孕我也不知道到底是齊亞軒的,還是他的。夾在他們兩個人中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我心裏比誰都明白,他們兩個人誰都不是屬於我的。可我卻誰都放棄不下。我……算了,不說了。”雯俐自嘲地:“曉帆,你不會笑話我水性揚花什麼的吧?”
“不會。”徐曉帆笑笑。“我理解。”
徐曉帆真的很理解。在心裏,她悄悄地把自己當作是雯俐,她也許會這麼做的——感情互補。不過,想過之後,她還是慶幸自己不是雯俐。畢竟她和雯俐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