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偷偷溜出去?”雙兒丫頭還沒發現自己小姐的異樣,轉著大眼睛想著鬼點子,“那時估計我們武館得人也要過去,老爺也肯定會去,我們女扮男裝,偷偷溜出去,等著表演快結束了,我們先回來不就行了。”
“嗯,神不知鬼不覺,是個好辦法,好雙兒,還是你鬼點子多,”這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此時的施天羽隨著蘇小小一路行去,為了這次試演的效果,自己親自登門跟蘇小小商談細節。
聞聽施天羽登門,蘇小小趕忙親自到門口迎接。
雖說施天羽從小也是在青樓中廝混的人,可是許是他對自己出身於青樓的反感,使得他一點也不想了解這個行當。所以當他踏入蘇小小的院子時一直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他一臉疑惑的隨著她向前行去,一路上隻見亭台樓閣,曲苑回廊、朱欄綺疏,雅致非常,看起來竟象是一家富綽的大戶人家。
他以前也聽說過各家青樓的紅牌並不是在這些青樓接客,但是她們所居住的院子自己是一次沒去過,疑疑惑惑的跟著蘇小小來至一幢小樓,在廳中坐了,那蘇小小倒仿佛知道他想什麼似地,先給他講解了一番:
這時候他才知道,並不是冠以一個妓字,就一定是做皮肉生意的。這個時代娼與優是不分家的,都可稱為妓,但所做所為大不相同。“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嚐的”那是娼,而優是賣藝不賣身的,所以品流也就高些。
純粹是以色怡人的,那是很難大紅大紫的。像施天羽以前所呆的怡紅院,在那裏,雖說比較高檔,但是也還是做皮肉生意的,而像蘇小小這樣的優伎,她雖然也還是屬於怡紅院,但是她隻是隔幾天到那怡紅院中坐坐,出出場而已,而這裏才是她平時所住的宅院。在京城中,這第一流的優伶,起居之處必定都是寬靜房宇,三四廳堂,庭院有花卉假山,怪石盆池,其小室帷幕茵榻,左經右史,雖是以色娛人,卻並不侍奉枕席。
細分起來,她們又可分為兩種人一種是出自青樓的—就如蘇小小,她們自然還是屬於青樓的人。而另有一些優伶則是自願從業的,所以她們是自由之身。這兩種人除了身份不同之外其實都是一樣,她們就像是現代的紅歌星,而餘下侍候的侍婢家奴,以及像小櫻這樣的姑娘則是為她伴唱伴舞的身邊之人,這些人就如那紅歌星身邊經紀人、司機、保鏢、化妝師、專屬的伴歌伴舞團隊。而那怡紅院就是正如現代的那些唱片公司。這施天羽不禁感慨萬分,沒想到夏朝的娛樂業已經專業到如此地步。
而她們接待的人,大多是非富即貴的人物,這些人身份地位、文化素質都是很高的,家中也不缺嬌妻美妾,還不至於饑渴到成了色中餓鬼,家裏嬌妻美妾無數,偏要跑到妓院裏來花錢。他們到青樓這裏更多的是品茶聽曲放鬆心情,亦或是好友相聚洽談生意,飲酒興盡便離去了,基本沒有苟且之事。
既然官場、士林這些人追求在此,所以第一等的名妓的標準,最首要的一個條件,就是落落大方、談吐不凡,能夠把客人們照應的麵麵俱到,活躍場麵;其次便是琴棋書畫,能歌善舞;最後才是皮相的要求。
當然。藝伎並非就一定守身如玉,她們混跡聲色場中,接觸的又是各行各業最為佼佼不群的優秀男子,為了攀附權貴求個照應,或者仰慕傑出男子的本領才學,情投意合之後攜手入帳、款款溫存的事也是有的,這卻不是為了纏頭之資,隻為兩情相悅罷了。
次之一品的伎女也多是出自世習散、雜劇之家。權貴富紳們的宴聚,必有這樣的女子應邀攜樂器而往。這樣的女子,也以絲竹管弦、豔歌妙舞為一技之長。至於陪宿風流,賺取纏頭之姿的,那便又下一檔次了,她們的恩客群體最為廣泛,所得卻也有限。
而這樣的名妓與出賣色相的娼妓的收入也是不可同日而語,簡直是天差地別。
那些非富即貴的大人物總是要交際應酬的,許多事更是不方麵在家裏談,或者不方便讓人看到他們私下往來,於是他們就要到勾欄裏去,品茶聽曲放鬆心情,好友相聚洽談生意,這樣的場合就成了官場合縱、商場連橫、互相勾結、上下溝通的最好場所。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之間或許熟悉、或許生疏,或許有些話不方便直接說,或許有些事不方便當麵提出條件,這時就要有個長袖善舞八麵玲瓏的人兒從中穿針引線、溝通協調、緩解矛盾,促成各方政治結盟、商場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