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能活著純粹是因為我們的運氣好,隻要這次掉頭要是再晚個一兩秒,我們就直接車毀人亡了。我後怕地看著身邊空洞的大門,使勁的向後擠了擠。要不是有身後的工程兵抓著,我不敢保證自己還會在駕駛室裏麵。
車門洞開,前麵的擋風玻璃也破了一個大洞,外麵的強風也跟著席卷而入。我們的呼吸一下子就變得沉重起來了,快速流動的空氣一點一點剝奪著我們可以吸入的空氣。
“再撐一下!馬上就到了!”甩掉滿頭的玻璃碎屑,陳在海用盡全力地大喊。
一連串亂七八糟的展開幾乎徹底剝奪了我思考的能力,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平衡。我頂著風狼狽地向前麵看去,果然我們裏那火光越來越近了。這時候我能保證那確實是熱武器開火時特有的火光,那邊確實有什麼人在和地虱婆戰鬥著。
我們就這麼一股腦的再次撞進蟲群之中,那些蟲子也沒有想到我們還敢殺個回馬槍。大群大群的地虱婆竟沒有一隻是麵對我們的。結果可想而知,我們的介入在蟲群中引起了一陣巨大的騷亂。
快速切入的卡車就像是一把被加熱的水果刀切進奶酪一樣,沒有受到一絲阻攔。成堆成群的地虱婆被撞飛,被衝開,被碾碎。我和那個工程兵甚至要在這異常顛簸的駕駛室中防止那些被撞飛的蟲子掉進來。
明明右麵的車門早就消失了,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一隻地虱婆能爬進來。看來它們還真的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紅著眼睛的陳在海就這麼一邊嘶吼著,一邊開著卡車橫衝直撞地向前麵的戰鬥區域駛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殺紅眼了,還是頭上的血流進眼睛裏了。漸漸的我們兩個也被他這種拚命的氣勢所影響。竟然也開始跟著喊起來了,三個人的聲音還真的傳了出去。
離中心戰鬥區域已經很近了,雖然因為蟲子太多的關係,我看不太清楚前麵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那邊確實是有人沒錯,我已經能聽到斷斷續續的槍聲了,那聲音我非常熟悉,就是我們部隊上製式的54式自動步槍的聲音。那邊真的就是伊萬!
“抓好了!我要停車了!”陳在海大喊。
話音剛落,他就突然死死地踩住刹車,同時方向盤想左一轉。這輛卡車就真的像一個蹩腳的芭蕾舞演員一樣開始旋轉的前進了。速度雖然慢下來了,但這樣我感覺自己能不能接受了,威力翻江倒海,隨時都可能吐出來。
四周的地虱婆總算注意到了我們的存在,他們之中的大部分都吱吱怪叫地向兩旁退去,剩下最中間的隻能倒黴地被我們撞飛。前麵的槍聲一下子就小了下來,看來伊萬他們也注意到我們的存在了。
咚!這次是一聲巨響,直接狠狠地摔倒了駕駛座位的下麵,嘴裏一腥血就出來了。這輛卡車最終也沒有徹底減速成功,它還是狠狠地撞到了倉庫的內壁上麵。這次撞上的是陳在海那一邊,多虧這樣我們才沒有從右麵的開口飛出去直接撞牆。
好不容易停下來,我扶著幾乎要裂開的腦袋,從座位下麵爬了出來。左麵是死死抓著陳在海的工程兵,千鈞一發之際,他愣是一隻手扶住了陳在海,另一隻手死死的抓住座位的後麵。兩個人都被撞得七葷八素,工程兵也是滿頭是血,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人事不省。
我艱難地向他們兩個爬去,想要確認一下他們的生死。在我過去之前陳在海就開始劇烈地咳嗽,慢慢地扶著身後的座位行了過來。這家夥看來沒有什麼問題,隻是有點被撞暈了。
“老蘇?”他用沙啞嗓音問道。“咱們停下了?”
我忍著渾身的劇痛點了點頭,這家夥的駕駛技術真不是吹得,這麼段的時間內能讓一輛全速行駛的一輛卡車三百六十度掉頭,最後還能安然停車,這已經能用奇跡來形容了。我探了探工程兵的鼻息,非常微弱但還活著,身上也沒有什麼嚴重的骨折痕跡。
我們都知道不能再在這裏麵呆下去了,那些地虱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再次圍上來。車頭的引擎蓋不翼而飛,裏麵冒出陣陣的白煙,這車眼看著就要著了,必須快點出去。想到這裏我和陳在海一起架起了那個工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