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實在做不到。”
她說話的聲音雖然不高亢,可不難聽出其中無法釋懷的鬱結。
“好吧。”沉吟了片刻,雷嶽方才故作輕鬆應了一聲,縱然此時他的心情萬分沉重,卻兀自是強顏歡笑地說道,“實在是打攪柳小姐了,不過再次見到你,我還是很高興的。”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少女清澈的雙眸,他就忍不住心生強烈的保護欲。
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顯然柳晏紫並沒有具備和他類似的情緒,始終是矜持有度,給人以忽遠忽近的感覺。
即使是麵對雷嶽彬彬有禮的姿態,也是不苟言笑,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說,便轉身挪步來到了柳青璿兩人身旁。
“紫兒,怎麼了?”
柳婉婷察覺到柳晏紫眼中夾雜的少許異樣波瀾,不由出言關切。
兩人相處多年,那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對於彼此之間的一些情緒變化,可以說是再了解不過。
柳晏紫笑著搖了搖頭,她的表情略微有些僵硬,回答道:“沒什麼。”
見她這般表現,又看了看不遠處依舊呆立原地的恩人兼仇敵。
柳婉婷和柳青璿哪裏還能不明白。
說實話,她們對於雷嶽也是沒有丁點兒好感,但為了讓柳晏紫能夠早日清掃掉心中的夢魘,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有一個人能夠引導其轉移注意力。
很顯然,這個其貌不揚的青年不僅沒有帶來任何幫助,還起了反向的作用。
“我們走吧。”
想到這,自然是沒有必要再留在這片是非之地了。
於是柳婉婷兩人索性拉起柳晏紫的手頭也不回的疾步遠去。
看著三人之中最為妙曼的那道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雷嶽悵然若失,心裏頓時覺得空落落的。
這樣的感覺,著實奇異。
好似是隻要見到伊人的倩影,他便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滿足。
“我這是怎麼了?”
呆愣了片刻後,雷嶽恍然回過神來,使勁地搖了搖頭捫心自問道。
心想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
暫時拋卻心中激蕩的漣漪,再次回過頭來到百裏飛火的身邊,通過檢查,發現他的傷勢頗為不輕。
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而後者那對渾濁無光的瞳仁,正是在說明著,他的精神狀態不太好。
果不其然,用了不少繳獲而來的珍貴藥物塗抹在百裏飛火的鼻孔呼吸處,總算使其漸漸蘇醒,然而他的狀態起起伏伏,精神氣息也是搖曳不定,仿佛隨時可能再度陷入沉睡。
“飛火兄,你還好嗎?”
雷嶽眼裏滿含擔憂。
百裏飛火勉強笑了笑,“我被百裏東亭重創了法相傷了神魂,技不如人,怪不得誰。”
“隻可惜不能親手為萱兒報仇。”
說到這句話時,他竟然湧現出一股仿若回光返照的力氣,聲音重新變得中氣十足。
“萱兒?”聽到這個名字,雷嶽奇異地輕咦道:“難不成是北蒼采萱?”
他驀然想起初遇百裏飛火時,後者眉飛色舞地跟他說過,“待得四族大比,就又可以見到北蒼采萱了。”
然而聽後者話裏這意思,難道是那個善良的少女,也死在了百裏東亭的魔爪之中嗎?
念及此處,雷嶽的表情當即也是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