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支持太子的或許還有可能是、、、”
“不可能!”高湛雙目瞳孔猛的一縮,渾身一震,淩厲的目光在內監身上掃過,感覺全身血液在一瞬間凝固住,內監明白他戳到高湛的痛處了,趕緊將身子壓低!
“威宗為了避免重蹈東漢覆轍,當年就將元氏宗室鏟除殆盡,朝中也僅餘元韶、元文遙兩個老家夥苟延殘喘,這群老東西連主子都死得幹幹淨淨,還敢出來興風作浪?”
“陛下,元韶、元文瑤雖已形同朽木,但在北周還有一支元氏餘孽,萬一他們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也會麻煩事,陛下不可不妨啊!
就算他們沒有那種心思,可他們一直心懷舊主,與門閥士族對威宗多次口誅筆伐,對陛下登基也是頗有微詞!”
“不該有的心思?朕給他們天大的膽子看他們敢嗎?威宗敢殺一次,就以為真不敢嗎?”高湛說著一頓,走下台階將寶劍寒光琳琳的劍刃突然抵在內監的喉嚨,玩味的看著內監緩緩道:“北魏永熙三年,父皇將國都由洛陽遷往鄴城,那時你還是北魏宮中的一名九歲宮人,在宮中受盡淩辱,任人肆意折辱,卻一言不發,父皇見到後就將你送入仙都苑培養,二十五年間你由內諜司一名探子升任內諜司副司使,當年就是你將元氏宗室暗中勾結,意圖複辟諜報上報威宗,這才有了威宗光武帝何以中興大業之問,其後元氏宗族七百二十一人盡數被威宗下令誅殺,下手還是你吧!安守忠,你可得意,可報了心頭之恨?”
安守忠聽到高湛的話大驚失色,麵色如同塗了蠟,連忙跪下求饒,“陛下,奴婢不敢有任何私心,元氏餘孽互相勾結確有其事,奴婢不敢有一句虛言!”
高湛沒有說話,劍刃依舊在安守忠的脖子見來回滑動,一滴冷汗順著從安守忠的額頭冒出來,亮晶晶從順著鼻梁流到鼻尖,在鼻尖上停留了片刻“答”的一聲滴落在地板上,緊接著更多冷汗滴落,每滴答一聲都像一把鉛錘在他的心頭敲擊一下!
“怕了?”高湛饒有興趣的盯著安守全。
“陛下煌煌之威,天下誰人不怕,奴婢又豈可幸免!”
“既然怕了就該認真為朕做事!”高湛突然疾聲厲色高聲道,鋒利的劍刃猛然順著安守忠的脖子一劃!
“答”的一聲,這次落下不再是汗水,安守忠摸了摸脖子,看著地板上的一滴妖豔殷虹鮮血心有餘悸,就在剛才他以為真的要死了。看來皇帝對他不再完全信任了!
“不要忘了朕為何要將你改名為安守忠,退下吧!”在高湛威嚴的話中,安守忠躬身退出宮殿,就在安守忠關閉宮門的那一刻,偏殿內再次走出一名內監跪倒在高湛麵前!
“查出來了嗎?”此時的高湛似乎十分疲憊,躺在軟榻上問道。
“爾朱榮的小兒子!為爾朱榮在洛陽與漢人婢女所生,不為爾朱榮所喜,未入家族宗冊,爾朱榮被北魏孝莊所誅,掠入後宮為閹人,時年五歲!”
“他何時得知身世?”
“不知!是否再查?”
“不必了,知道這些就夠了,估計是他升任內諜司司使後查出,不過也沒關係,從那之後朕也沒有完全信任過他,你多留心東宮消息,朕總覺得多少有些詭異,無論是六鎮勳貴還是門閥世家都不應該逃過朕的眼睛!
明日太子領兵出征,朕安排禁軍侍衛,你有沒有好人選安插進去,不搞清東宮狀況,朕不放心!”
“高猥薩,奴婢弟子,柔然人遺孤,時年二十歲,入懸劍司訓練一十二年力壓群雄,有斷蛟刺虎之能!”內監的話簡介異常,短短五句就將高猥薩的情況介紹清清楚楚,沒有增加一句自己的主觀評價,仿佛在介紹一個陌生人。
“就此人了,做一個身份,明日一早進宮!”
“諾!”聲音還在殿內回蕩,內監卻早已消失不見了。
“來人,宣中書舍人李德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