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幕詠埋怨道:“自家姓名都不保了,還有心思擔心太子?”
李崇高自嘲的一笑:“罷罷罷,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這次來,不光是和我喝個茶,再來告訴我,我這老命沒幾天好活了?”
秦幕詠道:“崇高,你可知我為何18年來都不曾看你!”
李崇高道:“天下誰不知你魏幕詠點小怕事,唯皇帝是從。”
秦幕詠不理會李崇高的嘲諷,一臉正氣的看著李崇高道:“為了今天救出你!”
李崇高哈哈大笑,蒼老豪爽的笑聲傳出老遠,久未停息:“四十年的情誼,你說出這話,我信!可是,你救得了我一人,能救得了整個李家嗎?我的整個家族在這裏,我豈會撇下他們,還有我李氏世代忠良的名聲和赫赫戰功!”
秦幕詠詠憤然道:“戰功?名聲?嗬嗬...皇帝大筆一揮,管你什麼名聲,什麼戰功!後人隻會記得你門李氏一族是大逆不道的反賊!”
李崇高拍著自己結實的胸口道“名聲!戰功!在大魏百姓的良心裏。”
秦幕詠道:“我不想和你爭這些,實話告訴你吧!你們虺氏三族的大隊人馬已經來到京城了,分散在京城的各個角落。”
李崇高大驚道:“他們意欲何為?”
秦幕詠打量了四周,悄聲說道:“附耳過來。”
“崇陽昨晚親自來見我,告訴我你們李氏準備反出魏國,投奔大周!”
李崇高佯怒道:“真是天真,如此行事,我李氏的名聲將被毀於一旦,遭後人唾罵!”
秦幕詠道:“那就這麼等死?名聲不過是身外之物,家族的傳承卻是永恒的!你並非頑固之人,我就不信,你沒想過此事。”
李崇高看著發小的眼睛,想要從他的眼睛裏找出一絲的虛假:“幕詠,我可以相信你嗎?”
秦幕詠絲毫不避:“我以秦家的傳承發誓,一輩子的情誼我豈能忘記!當年不和你斷絕關係,如何取得皇帝的信任?18年來,我和崇陽一直在聯係。”
李崇高點了點頭道:“好!好!好!實話告訴你,我確實想過,隻是我們李氏如今人丁單薄,不比當年!家族受人詛咒,注定是要斷子絕孫,更何況!拖家帶口的又如何逃得出大魏!還不如就此遂了皇帝的願!反而博人同情,留的一世芳名。”
秦幕詠會心一笑道:“你這頭老狐狸,終於說實話了!你可知道你那獨孫李京怎樣了?”
李崇高輕歎一聲道:“我那獨孫李京已經恢複神智,隻是,這是遠遠不夠的,當初詛咒之人實力極為強悍!我那獨孫除非實力超越詛咒之人,方可解開詛咒,讓我們三族恢複生育能力,使家族得到傳承。”
秦幕詠捋了捋胡須,茗了一口茶,輕聲說道:“如今卻不同了,你那獨孫天賦秉異,繼承了母親的血脈,是雙血丹,天一門左護法胡一刀已經將他收為弟子。”
“什麼!!!”李崇高驚坐而起,將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
李崇高高大的身軀立在那裏,久久不曾動彈,兩行老淚從他的眼睛裏落下,隱隱伴有哽咽之聲,隨即又是一陣蒼老豪爽的大笑,大笑中夾雜的哭聲。
秦幕詠被他真情所感,眼圈亦是紅了。
待得李崇高穩定了情緒,又不放心,問道:“當真?”
“當真!”
李崇高這才放下心來道:“天不絕我李氏。我脫身倒是不難,隻是!諾大的三個家族又如何反出大魏,5關難過呀!”
秦幕詠道:“橫豎是個死,為何不去嚐試一下呢?至於過5關,崇陽已有了初步計劃,詳細情況不及細說!你那獨孫和季常兩氏的孩子已經被崇陽安排在楚國使節團裏了,先去楚國,再到大周,使節團團長是你的老對手,千飛雲。這樣你沒後顧之憂了吧!”
李崇高緊握雙拳,高大的身軀散發出無邊的戰意,須眉倒立,根根豎起,他豪邁的說道:“好!我李氏對大魏已經仁至義盡!為保李氏傳承,隻有反出大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