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環湘坐在公冶白的左邊,吝朱坐在公冶白的右邊。
李環湘雙膝並攏,雙手托腮,聽著謝亦冬和悟真的暢談,一雙眼睛卻盯著公冶白。公冶白神色灑脫,坐在那裏,眼神之中卻有著一抹憂色。輕輕拉了一下公冶白的袖子,公冶白回過神來,笑道:“怎麼啦湘兒?”
李環湘道:“沒事,你好像有心事啊?”
公冶白搖頭而笑,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隻是想到就要和蟹妖相遇了,我…”含著笑,緊緊地捏住李環湘的手。
兩個人談話聲音極小,眾人倒是沒有注意到。不過,眾人都發現公冶白和李環湘關係親密,不少人都是報以微笑,羨慕不已。
突然,吝朱的手肘捅了捅公冶白,公冶白轉過頭去,就發現吝朱正向河岸邊努嘴。
公冶白轉頭看去,河岸邊,站著一個人。白衣飄飄,猶如冰雕一般神色淡漠的白羽苧,不知何時,離開了人群,獨自一人站在那裏,望著遠處。
公冶白很是詫異,喊道:“白師妹,你在那裏看什麼?”
公冶白的話,讓談話的眾人都看了過去。見白羽苧站在那裏,一怔之下,倒不覺得奇怪。
白羽苧被公冶白的聲音一叫,似乎怔了一下,回過頭來,望了眾人一眼,說道:“沒事,我在這裏吹吹風。”
眾人都是一怔,這麼冷的冬天,還吹什麼風?
眾人又開始閑談,片刻之後,吝朱低聲道:“小白,那邊有一個愣頭青在盯著我看呢,你瞧!”
順著吝朱的手看過去,正對麵一個身穿紫衣中等身材的敦實青年正愣愣的看著吝朱發呆。
公冶白笑道:“吝朱啊,人家是看上你了,看來啊,我這個大舅子是要當上了!”
公冶白的話不大,眾人卻都聽見了,那個紫衣青年正是雁蕩山的黎紫衣,聽到公冶白的調侃,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去,臉上卻帶著笑。
吝朱仰頭看著公冶白,那雙清澄憂鬱的丹鳳眼裏閃過怒色,道:“你真是討厭!”
站起身來,走了開去,公冶白笑道:“吝朱,你也不小啦,這個問題值得考慮,那位黎師兄也不錯!”朝眾人一笑,站起身追了過去。
吝朱來到河邊,站住了腳,背對著公冶白,臉上盡是怒意,那張白皙消瘦淡淡如月華般的臉,顯得蒼白。
腳步聲響起,公冶白走了過來,將她拉了過來,捏著她的臉頰,笑道:“好啦,我跟你道歉,你不要生氣了。我對不起啦。嗬嗬,好吝朱,對不起。”
吝朱又看了一眼公冶白,突然一笑,說道:“你真膽小,竟然就嚇到你了。”
公冶白一愣,吝朱背著雙手,笑眯眯的回到火堆邊,和眾人談笑風生起來。
公冶白看著吝朱高興的模樣,又看著火堆邊正轉過頭來的朝他露出關切笑容的李環湘,公冶白心中,暖意陣陣,朝她揮了揮手。
突然,輕輕的腳步聲響起,一聲極低極淡的聲音道:“你的傷好了麼?”聲音平淡,無波無瀾,但隱約之間,有著歉意。
公冶白一怔,轉回頭去。
白羽苧站在不遠處,就看著他,神色淡漠,有如冰霜。這樣的神情,有著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公冶白毫不在乎,就是想不到白羽苧竟會問他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