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真是個暴虐的昏君!
這種令人發指的行徑,連步天音這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她伏在花容月耳邊問道:“那你呢,你為何不讓我救你?”
花容月這下聽清了,搖搖頭,眼裏竟然是一種惶恐絕望的神色。
那一刻,步天音似乎明白了。
從前的花容月,當真對得起“花容月貌”這四個字。皇室子弟多俊美,容月最甚。
曾經的他那般風光霽月,他每一次照鏡子的時候一定也很喜歡自己的模樣。
然而如今呢?
如果給他一麵鏡子,他大概是會直接裝死在鏡子上的吧。
誰不希望自己長得美麗,誰又能接受自己曾經的美麗被一點一點毀掉?
步天音一時歎息,花容月卻從身上摸出來一張髒兮兮的手帕模樣的東西塞給她,她不明所以,一看才發現是一張地圖。
地圖應該是金碧皇城的某處宅子,上麵畫了一個箱子的圖案。
花容月,這是在用全部財產交換她保燕綰的平安?
可是,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們是親姐弟啊!
步天音轉念一想,他大概是知道的,但是,知道又有什麼呢?
他們該發生的都發生了,該亂倫也已經亂了,倘若真的有天譴報複,那麼,現在他何嚐不是報複到了?
“燕綰如今人在哪裏?”
“五……五皇子府,地,地窖……”他的每一個字都說得如此艱辛。
花容月像隻受傷的小獸縮回了角落裏。
步天音很想問一句他,為什麼相信她能夠救燕綰?
但是她最終也沒有問。
就像她有心救他,可是卻不會救一樣。
因為對他來說,或者死才是一種解脫。
活著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步天音的心情忽然變得低沉,鬱悶。
她身上沒有帶傷藥,想去外麵問小白師父是不是帶了,悄悄留下一些給她,可她還沒能出來,白輕水白衣如閃電般便掠了進來,低喝道:“有埋伏,走!”
音落,無名劍隔空而出,在白輕水出手之前,步天音忽然上前一步握住了無名劍,然後用了千花萬葉劍法。
那些虛影之劍宛如實體一般刺破了攔路者的喉嚨。
二十幾個人,瞬間倒在了血泊裏。
地牢內,瞬間血雨腥風。
步天音還從未殺過如此多的人。
可見今夜,她是真的怒了。
不再做任何的停留,兩個人一邊殺一邊突出一條包圍,繞了大半個城,天色打量的時候,才繞回了城南的宅子。
一進門,韋歡便迎了出來,他雖也是一夜未睡,卻依舊神采奕奕。
見到二人,輕輕皺了皺眉頭:“遇到伏兵了?”
“沒事。”步天音一把扯下外傳的夜行衣,看著他道:“你的傷怎麼樣,能不能動手?”
韋歡道:“對付一般人沒有問題。”
其實他的傷真的一點也沒有好,他現在走路仍然還會扯動傷口。畢竟他傷得是腳筋和手筋,雖然有白輕水為他醫治,但也不能恢複如從前。
隔了沒兩秒,韋歡幾乎是立刻又道:“二皇子起兵造反了。”
步天音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抬頭與白輕水對視了一眼,後者冷冷開口:“亂死了。”
步天音好笑道:“哪有謀朝篡位不亂的?”
韋歡像個秘術一樣盡職盡責,繼續說道:“二皇子黨的名單在書房,他還聯合了固孝王。”
白輕水道:“固孝王又是哪個?”
步天音摸摸下巴,笑容深邃:“他人的話,小白師父應該不會認識,但是他的女兒,你極有可能還見過。”
“哦?”
“就是當初東壤派北青蘿來和親,金碧嫁過去的那位郡主。”
白輕水似乎想了起來,卻是冷笑道:“像塊抹不一樣被夜帝丟在冷宮。”
這時韋歡突然看了步天音一眼,眼中有著隱隱的擔憂,“當初讓花慕禾去和親,多少有你從中搞鬼,如今固孝王已經知道了,揚言不會放過你。”
“來唄。”步天音慵懶一笑,嗤道:“我還怕他麼?正好他來,我還唯恐天下不亂呢。”
越亂,她就越是喜歡抱著一副看好戲的態度。
白輕水問道:“老頭子?”隨即聲音和臉色俱冷了下來,“老頭子還造什麼反。”
韋歡都要吐了,真是對他們兩個人無語!
看著韋歡眉間的一團愁雲,步天音打趣道:“師父,你這些日子是如何教訓韋大公子的,我發現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豐富了耶。”
還不待白輕水回答,韋歡怒道:“閉嘴!”
白輕水瞬間急了:“你讓誰閉嘴?!”
他最近都極容易進入暴走狀態,韋歡跟他處久了,自然也知道他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