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日記本(2 / 2)

日記寫到這裏字跡歪斜潦草的更加厲害,接下來記載的就是爺爺在外麵聽到的聲音,所用最多的字眼就是“奇怪的哼聲”。

一刀砍的胡匪進入黑幽幽的洞口兩天一直沒有動靜,爺爺和留守在洞口的胡子正準備抽出幾人進去看看,不想這個時候洞裏傳出槍聲。

槍聲由起初的幾聲變為暴雨一般的一片,隨後隱隱約約聽見槍聲中夾雜著呼救聲,爺爺和其他胡匪聽得麵麵相覷,呆在原地。那個年代的人們即使入了綹子也不會有多少忠義氣節,大多數還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為重,所以聽見裏麵呼救他們雖然明知有危險,但卻無人敢進去。

槍聲逐漸減少變得稀疏,卻離洞口越來越近,已經能夠聽到洞口不遠傳來奔跑的腳步聲和喘息聲,爺爺探頭往裏看去,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唯獨那些奔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還有奇怪的哼聲,就在腳步聲距離洞口不過三十米遠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伴隨著幾聲慘叫後,聲息全無。

爺爺嚇得一縮脖子,回頭看了看其他人,都不知所措,到底裏麵發生什麼。

過了好一會,再沒有聲音傳出來,爺爺和其他人簡單商量幾句,由他帶著另兩個胡匪進去看看,發現什麼不對及時給外麵信號。可是還沒等爺爺邁進洞口,從黑幽幽的洞口裏探出一顆腦袋來,是一顆野豬的腦袋。

像他們這些入了綹子的胡匪,哪個刀頭上沒沾過血?別說突然看見一頭野豬,就算是一頭老虎他們也敢上去捅咕幾下。讓爺爺渾身汗毛皆立的是,隨著野豬腦袋一起出來的整個身子,竟然是人的身體,穿著一刀砍綹子的衣服,黑棉衣黑腰帶胸前掛著忠義鐵牌。

這一驚非同小可,爺爺離洞口冒出來的這東西最近,幾乎臉貼臉,野豬一樣的毛臉清清楚楚的映在他的眼裏,豬頭瞪著一雙猩紅的雙目發出一聲“哼”。其他人早已經嚇的呆住,僵在那裏不知動彈。

爺爺馬上反應過來,抬手對著豬頭開了一槍,轉身沒命似的逃跑,頭也不敢回,其他人同樣瘋了一樣跟著往外跑去。爺爺在最前麵,就聽見後麵偶爾會發出那聲哼聲,越來越近,然後就是慘叫聲,他不敢回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沿著挖出的通道往外逃去,突然一個東西砸在他的脖子上後掉在腳下,他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條手臂血淋淋飛了過來,心中一驚腳步微微頓了下,立刻在耳邊又響起那聲“哼”,背後挨了重重的一擊,整個人向前跌出十幾米。爺爺胸口一陣發悶,憋著喉嚨裏一口血不敢吐出來,連滾帶爬的繼續往外逃。

離橫向的通道出口不過幾米遠的距離,那聲“哼”又一次響在耳邊,爺爺心道要遭,就在這個時候通道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塵土飛揚,在他身後的頭頂上大片土坯坍塌而下,將後麵的通道堵住,爺爺顧不得其它,幾步竄到通道口外,爬上十米深坑的繩梯。這個時候通道口也已經坍塌,堵了個嚴嚴實實。

後來爺爺在山裏趴了幾個小時才起來,拖著受傷的身體逃到台子莊,而一起進入山中的五百胡匪,就隻有他一個人走了出來。

這一篇日記寫到這裏結束了,隻剩下最後一頁,我翻過了這一頁,最後一篇日記記錄的時間是去年冬天的一天,隻有一句話,寫道:“家裏的牛跑到山上,我去追趕,漸漸的接近喇叭溝才追回,不敢多留,臨行之際聽到山中傳出一聲奇怪的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