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拒絕梁三爺不去中山,他一定會暴怒,後果可以想象。
我唯唯偌偌地說:“三爺,我馬上出發。”
拿了燕窩,我開車就走,走了十幾分鍾,我將車停在一片樹蔭下,開始給梁鬆打電話。
“梁行長,是我,我王者。”
“你有事?”
“三爺讓我去一趟中山。”
他哦了一聲,半天沒出聲,良久說:“既然你去,來我這裏一趟。”
梁鬆此刻一定在辦公室裏上班。他是個非常守時的人,上班時間絕對在崗。隻要在深圳,他每天除了開會,其他時間根本不離開辦公室半步。所有的應酬他都推在下班之後,即便是公務應酬,他也從不在上班時間出去。
梁鬆讓我買了些潮州綠豆餅帶過去,我心裏想笑,這些街邊的東西,他居然如此上心。叮囑我一定要親手交到她夫人手裏。臨走時,他交給我一封信,歎口氣說:“信給嫂子。”
我嗯了一聲,下樓出發。
從深圳到中山,要繞一個大彎。
我必須從虎門大橋經過,而虎門大橋,當年是林則徐銷煙的地方,現在成了天下第一堵。
有消息說,從深圳這邊要架一座跨海大橋直連中山,隻是消息永遠是消息,過後就沉寂無聲。
一個人開車,孤獨無聊。盡管是豪車,開起來輕鬆,但身邊沒人說話,孤獨感便會如水一樣將人包圍。
梁鬆的老婆叫美玲,她與梁鬆是同一個學校的師妹,潮州人。我突然明白了梁鬆為什麼要買綠豆餅了,潮州人喜歡綠豆餅,就好像我們喜歡吃辣的一樣。
翁美玲沒隨梁鬆來深圳,皆因她的工作暫時還沒找到對口銜接單位。梁鬆從來沒在我麵前提起過他老婆,他似乎在顧忌著什麼。我也從來不問,裝作什麼也不懂的狀態。
三個小時後,我的車終於停在翁美玲單位的樓下。
我掏出手機,按照梁三爺給我的電話撥過去。電話一通,裏麵傳出一聲柔柔的聲音。
“你好,哪位?”
我趕緊屏聲靜氣地說:“嫂子,我是王者,梁行長的司機。”
她在電話裏哦了一聲,問我:“王者啊,我知道你。你有事嗎?”
她居然知道我!我恭敬地說:“嫂子,梁行長讓我來看望你。”
她那邊沉默一會,輕聲說:“你看我什麼?他自己怎麼不來?”
“梁行長太忙了。”我說:“老板讓我給嫂子帶了綠豆餅,還有一些燕窩過來。”
“你回去告訴他,我不需要。”她在電話裏冷冷地說:“王者,你回去吧。”
翁美玲麵都不見,這讓我一下愣住了。梁三爺讓我來的目的我不清楚,我回去後必須要給他彙報一下我的所見所聞吧?要不,梁三爺無緣無故讓我中山,豈不是閑得慌?
“不行!”我在電話裏斷然拒絕說:“嫂子,我已經在你單位樓下了。”
翁美玲顯然沒料到我說話的口氣那麼衝,行不行不是我說了算。我一個小司機,敢在她麵前大聲說話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我居然敢否定她的意見,這在很多人看來,我的膽子也確實令人吃驚了。
果然,翁美玲在遲疑了一會後說:“王者,你得等我下班。”
“沒事!”我輕鬆地說:“嫂子,你安心上班,我安靜的等你就是。”
翁美玲在電話裏輕輕笑了笑,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