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將肖俊迎至一處僻靜的地方,把武館中的其他事情交給了笑哥,自己則認真的跟肖俊磋商著一會兒拜師的具體儀式。
說來慚愧,五爺在這一方麵懂的明顯比肖俊多,什麼“師允,乃正坐”、“弟子四拜”、“師答一拜”,他都是信手拈來,完全超乎了肖俊的想象。顯然,他在這一方麵是頗為了解的。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在古禮儀這一方麵,五爺完全可以和肖俊顛倒角色,當肖俊的老師。
所以肖俊也完全采納了五爺的意見,沒有提出異議。
他心想五爺安排的這麼細致,定然會讓那些參加拜師宴的賓客們大開眼界。殊不知,那些人根本不懂這一套,看著也就是當看了一次熱鬧……
哪怕是作為公證人的幾位局長,他們也都是半吊子,看著五爺、肖俊等人古怪的行為似懂非懂。行拜師禮的時候,肖俊坐在太師椅上,一見下方一片詫異的目光,便知道方老五一行的功夫算是白費了。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這一批被他們邀請過來的賓客看樣子都不像是內行……
好在這一次的拜師宴還有最後一個特殊流程——弟子獻禮。
肖俊完全有理由相信,所有人都能看懂這個流程,而且會很喜聞樂見。
幾乎在拜師禮畢的時候,五爺站直身子,對著台下一聲大喊:“來人呐,把高博那廝給我拉上來!”
話音未落,停車場中一輛不起眼轎車的車門拉開了。
車門拉開的同時,一個形容枯槁、蓬頭蓋麵的男子被推下了車。
男子神色呆滯,被另一個精瘦的高個兒推了過來。
狼狽的男子被推出汽車的刹那,肖俊還沒有醒悟過來。可是當他的目光看清隱藏在髒兮兮頭發背後的那張臉時,馬上便明白過來了。
他坐直了身子,眼中一陣精光暴漲。
眼前狼狽的男子,正是曾經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高博。
大概正是因為高博的轉變太大吧,肖俊才會一時之間沒能認出這個自己日夜掛念的男子來。
高博被推到肖俊身前的時候,神情中充滿了恐懼。而後又想起了什麼一般,眼神一亮,一個撲通就朝著肖俊跪下了。
“俊哥,俊哥,求求你放過我吧!”他連聲乞求,淚眼婆娑。
肖俊隻是冷笑,看得高博心底一陣發麻。
“俊哥,我已經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隻要你能放過我,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高博說著作勢就挪動膝蓋朝著肖俊湊去。
他身後的小弟見狀,一把拽住他的頭發,阻止了他的行動。拽住他頭發的同時,男子一聲低吼:“你做什麼!”
高博吃痛,身形為之一緩,眼眶中的淚水愈發的多了。
“大哥,大哥,我錯了,我錯了!”高博摸著自己的頭皮,頭部向著男子抓頭發用力的方向移動,嘴上還練練求饒。可他的嘴上雖然是在求饒,可眼神深處,還是難掩那一絲殺機。
很顯然,如果他今天有幸走出這裏,那麼他必然會給予這個侮辱他的小弟無止境的報複打擊。
肖俊看著哪怕在一個小弟麵前也隻能苦苦求饒的高博,心裏升起一陣惡寒。
沒實力又沒性格!這是他對高博的又一次定義。
“放開他吧!”肖俊見差不多了,讓那個小弟鬆手了。
小弟點點頭,退到了一邊,但眼神依舊僅僅的盯著高博,仿佛隻要高博一有不合規矩的舉動,他馬上就會給予他足夠的教訓。
高博得以拜托痛苦,連聲向肖俊感謝:“謝謝俊哥,謝謝俊哥!”一邊感謝,他還暗自竊喜,以為肖俊心慈手軟準備放過自己了。
肖俊沒有看他,而是緩緩的站起身子,走到了台前。
他背著雙手,環顧下方的諸多賓客,向一個驕傲的閱兵將軍。賓客們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屏氣凝神,等著他接下來的行動。
武館中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沉默過後,便是肖俊發話了。
他申請肅穆,目光灼灼,對著下方的諸多賓客沉聲道:“首先,還是要感謝朋友們捧場,來參加這次宴會。”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肖俊的朋友,我本也不應該在這種大家興頭正好的時候講一些破壞氣氛的東西,但是有些事情,的確是不吐不快。比如說他!”說著,肖俊突然猛的一個轉身,一手指向了跪倒在地上的高博。
高博本來還有些心存僥幸,此刻突然被肖俊一指,再加上大家目光所向,馬上便有了一種如墜冰窟的錯覺,腳下一軟,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