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稱為小東的少年麵容清秀,梳著一個標準的學生頭,著一身白襯衫,黑色牛仔褲,架著一副黑框眼睛,模樣十分斯文。 也許是心理有著什麼陰影,他的神色看起來很是狼狽。
他低著頭,不敢看黎東盛,也不說話。
“小東,你看著爸爸!”黎東盛扶起了黎小東的頭,可黎小東的目光卻還是不敢看他。
“爸爸再認真的問你,你是不是打人了?你隻用回答是或者不是。”黎東盛撅起屁股,雙手重重的搭在黎小東的肩膀上,滿懷期待望著他黎小東,多麼希望自己的兒子會滿懷委屈的告訴自己,他沒有。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
黎小東還是沒有說話,目光呆滯。
“小東,你不想說話也行,你點頭、搖頭表示一下就行。”黎東盛著急了。他心裏已經有些沒底了,到這個時候了,兒子居然還沒有表示,很可能他真的是動手打人了。
黎小東也許是終於不忍心讓自己的老爸繼續擔憂了,終於緩緩的點了點頭。
見到兒子表態,黎東盛鬆開了黎小東的肩膀,無力的跌回了座位上。
黎小東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無力的坐在座位上,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知道,李飛第一時間趕到,還揚言一定要嚴肅處理,這已然是一種信號。他是要借機發難了,他要讓自己難做。
自己曾經放話說,無論是誰在自己管轄的範圍內犯法,自己都會嚴懲不貸,現在,他就讓自己的兒子犯法,讓他來踐踏自己的承諾,打自己的臉……
他無力的坐在座位上,卻不知道,在他的身後,某間監控室裏,正有一雙陰森的目光在看著顯示屏冷笑。他也不知道,如果他能多問黎小東兩句,也許問題馬上就能解決了。
可是沒有沒有那麼多如果,他被突然而來的打給打蒙了。
他呆滯的回到了家中,然後向肖俊一行求助。
肖俊一行已經知道了黎小東的情況,也是十分著急,奈何他們是雙麵間諜,不合適出麵,所以也隻能幹著急。
但是從整個事情的始末來看,他們還是敏感的嗅出了陰謀的氣息。
首先是黎小東突然的反常,其次是李飛的第一時間趕到。
這兩件事件怎麼說都屬於小概率事件,現在居然還同時發生了,要說在這兩件事情的背後沒有隱藏些什麼,怎麼都說不過去。
電話裏,黎東盛聲音十分疲憊,聽得肖俊和笑哥直皺眉頭。
現在,他們才發現,這個人似乎真的還太意氣用事了,當務之急明明是調整情緒,想辦法盡量把問題解決,他居然還在那邊傷感。
傷感,傷感如果能夠管用,那四娘為什麼憂傷了那麼久也不曾長高,古人所傷歎的春天依舊會逝去?
開玩笑,傷感是不管用的。想要解決問題,你必須化悲憤為力量,努力的去尋找解救的辦法。
“你是不是不想救回你的兒子了?”肖俊皺眉,質問黎東盛。
“怎麼可能?!”
“那你還傷心個屁啊!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救你兒子,別像個娘們兒似的,屁大點事兒就要悲傷逆流成額,眼淚泛濫成災!……”肖俊對著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黎東盛被他這麼一番罵,居然還真的醒悟了過來。
“那該怎麼辦?”黎東盛平複了一下心情,虛心的請教肖俊。
“再去見你兒子,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問清楚,他為什麼打人,他打的是什麼人……還有當時看到他打人的目擊證人們,全部把他們穩住,然後找他們詢問具體的情況,別再讓別人有可乘之機。”肖俊劈裏啪啦又說了一大通。
黎東盛一聽,思路馬上就運行通暢了,匆匆的掛斷了電話,就開始行動了。
掛斷電話,肖俊長籲一口氣。
“師傅,依我看的話,李飛久經世故,他既然選擇了動手,那如果不出意外,隻怕是已經早已跟那些‘目擊證人’們達成共識了吧,甚至更多的準備他都已經做好了也說不定,再去找目擊證人了解情況,是不是會有些多此一舉?”笑哥小心翼翼的詢問。
“百密一疏,也許能夠挖掘出點什麼出其不意的驚喜也說不定呢。”肖俊神思飄渺。
他又何嚐不知道去找目擊證人的事情作用幾乎是聊勝於無的呢,可是在他的心中依舊抱著一絲僥幸。
在事先得到黎小東的事情時,他又順帶著找笑哥要了一份黎小東的詳細資料。通過那一份資料,他發現這個黎小東雖然斯文,但卻是個搞關係的能手,在學校裏有不少鐵哥們兒,甚至還有幾個結拜兄弟。
比起五爺、笑哥、李飛這些久經人世的世故之人,他更了解學生這個群體。所以他相信,黎小東的那些兄弟、哥們兒如果知道些什麼情況的話,必然不是坐視不管的。
青澀的同學之間的情誼,在很多時候,是可以超越世俗的利益的。
而事實也證明,他沒有想錯,關鍵時刻,還真的有人挺身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