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轉過頭來,伸出保養非常好的大手,眼中是真誠的神色,李墨陽毫不猶豫握住,瞬間感覺到了黑人老頭食指上粗糙的繭子,那是長期摸槍磨出來的繭子,這老頭不簡單。
“自我介紹一下,我,馬裏安·恩古瓦比。你可以叫我馬裏安。”
“李墨陽,來自華夏。確實很好奇!”李墨陽笑笑,一口白牙一點也不丟分,贏得馬裏安好感。
兩人鄭重握了一下鬆開。
“嗬嗬,你是不是很奇怪,你們是怎麼被活捉的?”馬裏安促狹地笑笑,不過笑容中透著善意。
李墨陽苦笑一聲,真被這老頭猜中了,自己號稱超級特工,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俘虜了,這要傳出去實在是太丟人,好在這些人是文明人,而非未開化的食人族。
“是啊,還請馬裏安先生指教。”李墨陽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做拱手禮。
“請坐,你太客氣了,我既然會說華夏話,自然對華夏有感情,你不要這麼客氣。”
顯然李墨陽的態度還有拱手禮為他增分不少,馬裏安很是滿意。
“其實我更好奇的是,你竟然會說華夏話,而且還是如此溜到的濟南話,哈哈,如果隻聽聲音,我還以為見到了老鄉。”
李墨陽這幾句話是故意用嶽東省的發音說的,借以表明自己的身份。
果然馬裏安十分驚訝,麵露驚喜!
“你?你是嶽東人?”馬裏安顯然是激動了,眼角隱隱有了淚花。
“我是濱海人,濟南是我們的省會。”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馬裏安激動地站起來。
他來回走了兩步,招呼站在一旁的一個黑人,用土話說道:“雲豹,拿酒來。”
雲豹點頭走出屋,不一會返回,手裏是個壇子,還有兩個錫杯,倒上兩杯土黃色的液體。
馬裏安遞給李墨陽一杯,兩人碰杯,馬裏安一口幹掉,李墨陽有樣學樣,也是一口喝掉,艾瑪,差點吐了,這是酒嗎?簡直就是醋,酸不拉唧還有種辣辣的怪味道。
“好,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一口悶了我家鄉這種酒。”
李墨陽做著苦臉呲牙咧嘴說道:“無知者無畏,不過比起景芝老白幹來,這簡直就是毒藥。”
“哈哈,你算是說對了,這種酒在我們的話裏就是毒藥的意思。不過,景芝老白幹是好酒啊,嘖嘖。”馬裏安眉開眼笑,黑臉蛋皺成了一朵菊花。
馬裏安接著說:“你知道這就是什麼做成的?”
李墨陽搖搖頭,我哪裏知道,你說是毒藥,估計是毒物做成的。
“非洲白蟻,再加上非洲植物的塊莖發酵,有弱毒,但是對風濕類疾病有好處,活血化瘀,再來一杯!”
那個黑人青年雲豹上前一人一杯。李墨陽打量了這精幹的家夥一眼,這家夥臉上塗抹的花紋還沒擦掉,白牙大眼黑臉,個子有一米七左右,渾身的肌肉,緊繃繃得,像是一個猛獸。
看到李墨陽打量雲豹,馬裏安驕傲地介紹:“這是我們部落最勇猛的戰士,雲豹!”
雲豹冷冷地點頭示意,李墨陽也點點頭打個招呼。
雲豹繼續站在馬裏安身邊成護衛狀,手裏也提著一支AK,不過這支AK烤藍都脫落了,槍有點歲數了。
又喝了一杯,馬裏安站起身,來到牆邊從掛在牆上的大皮背包裏翻了一會,拿出一本紅色小書,還有一個徽章回到桌邊坐下。
兩件東西放到了桌子上,李墨陽掃了一眼,心中甚是驚訝,這算是文物呢還是稀罕物,華夏國內都很少見了。
桌上赫然是一本紅寶書,一個鋁製偉人頭像胸章,兩件稀罕物有年頭了,紅寶書塑料皮有些磨損,書頁也有點卷邊,胸章塗漆也脫落了不少。
“這是?”李墨陽看了好半天抬頭狐疑道。
“這是我六七年去華夏留學的紀念品。”馬裏安說道,眼神向草屋一角看去,陷入追憶。
過了一會,馬裏安才回過神來,眼神裏滿是神采飛揚,好像回到了那個激情燃燒的歲月。
他緩緩地說道:“那年我才十五歲,來到了華夏帝都,學習中文和中醫,帝都,那個時候真是一個熱血的時代啊。”
李墨陽沒有搭話,任由馬裏安追憶。
“帝都醫學院畢業以後,我就去了你們濟南的齊魯醫院實習中醫,在那裏一直工作生活了六年,十年的華夏生活,華夏成為我第二故鄉。
很可惜,回到非洲以後,我就再也沒機會去華夏了。唉,有機會一定要回去看看母校,還有老師同學們,向那幾位被我也貼了大字報的老師道歉。”
“原來是個外援紅衛兵!” 李墨陽心裏默默地計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