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揉了揉眉心,“哀家老了,有些事情哀家也管不了了。他們年輕人的事,便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嬤嬤見狀,也便不再言語,安靜的站在一旁替皇太後揉起太陽穴來。
肖飛楊握著司馬豔兒的手一路走得很慢,兩個人刻意命宮女太監遠遠跟在後麵,緩緩走到了湖邊。
肖飛楊聲音壓得很低,說道:“那位下午去了太後的宮裏,八成是說的那件事,本來還想和你商量,誰知道去了府裏才知道太後召見你,這才趕過來。”
司馬豔兒一動不動的凝視著湖水,想通肖飛楊話裏的意思,忍不住歎了口氣,“終究是我要讓太後失望了。她一心為了我好,可惜我卻不能領她這個情。”
肖飛楊聞言一笑,“豔兒,你何必替太後擔憂?她經曆了這麼多事,難道你以為她當真是老了,管不了我們了?”
司馬豔兒訝異的抬起頭看著肖飛楊,眼底多了絲迷惑。
肖飛楊伸手刮了一下司馬豔兒小巧的鼻頭,“你呀,關心則亂,太後是真心關心你,你便覺得過意不去,可卻未曾想過,或許我們的想法,太後也已經猜到一二了呢?”
“怎麼會?”司馬豔兒驚呼,“難道我們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
肖飛楊搖了搖頭,“未必需要破綻,那位在宮中,日日需得向太後請安,你想,我都能想到的事,太後會當真毫無察覺?”
司馬豔兒眉頭微微一皺,“難道太後是將計就計,順了我們的心意?”
“這也不無可能。”肖飛楊緊握著司馬豔兒的手,“豔兒,你可知道,那日後,我有多恨我自己,為何我總是如此無能,每每都要讓你犧牲。”
司馬豔兒笑了起來,“這可不是為了你,你又何必自責。”
“可是,我一聽到街上那些對你的議論,說你以前如何,我便心如刀絞。”
“那些也都是實話,你又何必在意?”
“如何能不在意?司馬豔兒,你可知道,你如今便是我的心,我的肝,你受到一點點的傷害,我便覺得心如刀絞。”肖飛楊衣袖下的手,越來越緊的握住司馬豔兒的手,似乎想以此來給予自己力量。
司馬豔兒看著肖飛楊緊蹙的眉頭,心中哀歎一聲,今後她和肖飛楊即將麵對的一切,對於肖飛楊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煎熬?
司馬豔兒心中忽然一軟,覺得肖飛楊也是極不容易,她的手指微微回應著肖飛楊,柔聲道:“不必太在意這些,隻要我們齊心協力,盡快解決此間之事,我們便能盡快的證明自己的想法,得到大家的理解,如此,就不必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了。”
司馬豔兒說著,淡淡一笑,偏頭看向肖飛楊,“肖飛楊,你何時這麼沒有信心了?”
肖飛楊偏頭看著司馬豔兒,隻見她的肌膚在日光下閃爍這珍珠般的光彩,烏黑的長發傾瀉而下,發絲將她一半臉遮住,越發顯得司馬豔兒的臉隻有巴掌一般,然而,在那張臉上,卻有一雙如太陽一般溫暖,又如星子一般璀璨的眸子。
那眸子此時閃爍著關懷的光芒,雖然司馬豔兒極力隱藏,可還是被肖飛楊看在了眼裏。
肖飛楊頓時很感動,右手伸出就想把司馬豔兒擁入懷中,而司馬豔兒卻急急退了一步,這一退,竟然一腳踩空,司馬豔兒隻覺得身子急速往下一落,隻來得及驚呼一聲,就落入了池塘之中。
肖飛楊正要撲入水中,卻見另一頭一朵浪花濺起,一個小巧的身影已經躥入了水中。
肖飛楊微微一怔,隻那麼一瞬間,那個小小身影已經迅速躥到了司馬豔兒的身邊。
司馬豔兒雖然會水,可是水性一向不怎麼好,如今又驟然落水,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忽然右手被一個人拽住,司馬豔兒本能的向那邊靠過去,那人水性很好,帶著司馬豔兒很快遊到了岸邊。
肖飛楊看清楚那人時,一張臉頓時沉了大半,而在看到司馬豔兒蒼白的臉時,又頓時滿臉焦急起來。
司馬豔兒看著在前麵帶著自己的柳貴妃,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她總覺得柳貴妃能夠救自己救得那麼及時,絕對不是巧合。
難道,柳貴妃一直在暗中觀察自己和肖飛楊?
司馬豔兒想到此,立刻抬頭向肖飛楊使了一個眼色,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們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