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朕今日在殿上已經說過,賜司馬豔兒為你側妃,你是要皇上自打耳光嗎?”
“皇上,今日之事,是臣過於魯莽,臣知錯,不該在殿上與皇上頂撞。”肖飛楊率先承認錯誤,然後又道:“不過,既然滿朝大臣都已知道臣心意,皇上仁心仁德,為了成全臣一個願望,也是無可厚非的,何況,皇上雖然說賜司馬豔兒為側妃,可是卻沒有正式下旨,最多也隻能算是與臣商議罷了,何來自打耳光之說?”
“油嘴滑舌,巧言令色!”皇上雖然那麼說,可是語氣卻早已沒有了在殿上的堅決。
“皇上既然肯成全臣,便現在擬旨吧。”肖飛楊說著湊到了皇上跟前,立刻磨起墨來。
皇上無可奈何的一笑,親自擬了賜封的聖旨,蓋上玉璽,墨跡還未幹,肖飛楊便一把扯了過去,“這聖旨臣收著,免得皇上又反悔。”
皇上鮮少有和他這般交流過,他年長肖飛楊數十歲,一直將這個弟弟當孩子一樣看告訴,此刻見肖飛楊孩子氣極濃,滿臉都是極為稱心如意的笑意,也忍不住笑道:“今日皇後也來過,提了一下柳貴妃的事。”
肖飛楊立刻板了臉,“皇上,臣隻要司馬豔兒一人。”
皇上也不強求,隻揮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下去吧,朕還有事。”
肖飛楊懷揣聖旨,心思早已飛到了司馬豔兒那邊,聽得皇上如此說,飛快的行了禮就一溜煙的跑出了殿。
殿門大開,肖飛楊的身影在月色下卻顯得那麼溫暖,他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皇上的眼底。
皇上歎了口氣,說道:“年輕人啊。”
公公站在一旁,斜睨了皇上一眼,不敢吱聲,目光卻落在殿外,想起肖飛楊的模樣,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又足足挨了一日,司馬豔兒想要出宮,可是宮內的侍衛卻不許她走,她除了聽那些小宮女和小太監不住傳來的消息,也別無它法。
以致於一顆心如同亂麻,到了夜間,依舊覺得煩躁不安。
司馬豔兒緩緩走到院子裏,院子裏種了許多的桂樹,此時雖不是花開季節,可是樹木依舊枝葉繁茂,樹梢掛了一彎月,月色清亮的灑下來,在青石板的地麵上篩出斑駁的光影。
隨著風過,那影子也搖曳生姿起來,空氣中有淡淡的花香,一切都靜到極致,司馬豔兒坐在院落一角的石凳上,卻覺得自己的心無法平靜。
自從皇後走了以後,她就覺得她的心思怎麼也不受控製,總是會忍不住去想肖飛楊,那個一開始讓她討厭的九王,到後來的相扶相攜,如今,肖飛楊又為了自己頂撞皇上。
司馬豔兒覺得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不和肖飛楊有任何過於密切的交際,可到如今,自己仿佛和肖飛楊之間的牽絆越來越多了。
司馬豔兒歎了口氣,伸手杵著腮幫子,頭一次心亂如麻。
“如此星辰如此夜,為誰風露立中宵?”肖飛楊清澈的聲線忽然在遠處響起,司馬豔兒下意識的起身看過去。
隻見院子外麵的陰影之中,緩緩步處一個英姿勃發的男子,他剛毅的臉部線條在月光下柔和許多,一雙眸子璀璨非凡,勝卻這漫天星子。
此時他負手緩緩走來,步履輕盈,衣袂翻飛,衣帶拂過花葉,帶起一陣簌簌的聲響,一切,都美好到了極致。
司馬豔兒凝視著那宛若從月色之中步出來的男子,看著他爍爍如星子的眼睛,看著因為他的出現連月色都黯然了幾分,看著他唇角淡淡笑意,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怎麼這麼晚了還留在宮裏?”司馬豔兒伸手掃了掃一旁的凳子,又給肖飛楊倒了一杯茶。
肖飛楊坐下後,隻輕輕抿了口茶,“還是你在端王府泡的那種好喝。”
“那個最是簡單,你若喜歡,回頭泡給你。”司馬豔兒微微一笑,安靜澄澈的氣質,在如此寂靜的夜中顯得那麼融洽自然。
“豔兒,你可願意泡一輩子那樣的茶給我?”肖飛楊忽然擒住司馬豔兒的手問道。
司馬豔兒一僵,心中那反複了千百次的問句又再度浮上心頭。
司馬豔兒,你可以承受和那麼多的女子分享一個男人嗎?
不,不,不,這是件多麼恐怖的事情,她絕對不要。
司馬豔兒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不自然的坐到一側,“為何忽然說起此事?”
“豔兒,你一直在回避我,回避這個問題對嗎?你究竟在擔憂什麼?是我有什麼地方還沒有做到?你倒是說話呀。”肖飛楊焦躁不安起來,司馬豔兒越是沉默不語,他越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