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司馬豔兒深深吸了口氣,心想,管它了,自己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司馬豔兒想著,銀針紛紛落下,漸漸的,皇上的額頭露出細如針芒的汗珠,汗珠在日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微綠色。
司馬豔兒眉頭緊皺,屏息靜氣的調整著針,如此過去了半個時辰,太監端著藥進來。
司馬豔兒取出,將一片捏碎灑入藥碗,柳貴妃正待阻止,卻被皇後攔了下來。
司馬豔兒讓肖飛楊扶了皇上,將藥盡數喂給了他,皇上緩緩喝下去沒一會兒,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馬豔兒卻早有準備,痰盂立刻就迎了上去,隨後,屋內立刻散發出一股惡臭,司馬豔兒卻恍若未聞,翻看著皇上的嘔吐物。
肖飛楊和柳貴妃不由得皺了眉,而皇後卻滿心感動。
“看起來是有作用了。”司馬豔兒微微一笑,“如此再過幾日,皇上必定大好。”
“真的?”皇後激動了,“司馬豔兒,本宮陪著你,這幾日你便在皇上跟前吧,也好隨時隨地觀察著他的情況。”
皇後說完,轉頭看向肖飛楊,“王爺,可以吧?”
肖飛楊隻能點了點頭,“都聽皇後娘娘安排。”
“柳妃,你也一旁伺候著。”
肖飛楊一聽居然讓柳妃也在一邊,正想反駁,卻被司馬豔兒拉了拉衣袖,肖飛楊疑惑的看了一眼司馬豔兒,見她微微搖了搖頭,便再也不做聲了。
就這樣,司馬豔兒開始了她治療皇上的過程。
這樣一來,前段時間說司馬豔兒是危月衝紫薇的事情便淡了不少。
入夜,肖飛楊坐到了司馬豔兒身邊,自然而然的將司馬豔兒的手拉過來。
司馬豔兒正要掙紮,卻見肖飛楊眉目嚴肅,用手指在她的掌心寫道:“隔牆有耳。”
司馬豔兒點了點頭,反手寫道:“木桶內?”
肖飛楊寫道:“有毒。”
司馬豔兒的手微微一僵,這才落下,“這幾日,看緊陛下,你我不得擅離一步。”
“好。”
司馬豔兒寫完,這才轉頭看了一眼偏殿,心中卻充滿了疑惑,皇後這是鬧的那出,為什麼會對柳貴妃如此寬容?
竟然還給了她機會將功折罪,說是將功折罪,實際上卻是一石二鳥,讓柳貴妃的過錯沒有那麼明顯,更讓柳貴妃監視了自己和肖飛楊。
一個答案千回百轉在心裏徘徊,可怎麼也想不透最關鍵的一環,司馬豔兒有一種直覺,這件事,並非那麼簡簡單單。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轉頭凝視著床鋪上的皇上,原本以為他不過是個三高症患者,沒想到,竟然還身中奇毒。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命數,她倒是真的有辦法可以將皇上治好。
司馬豔兒忍不住想,人生,當真是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就這樣,為了皇上的安危,肖飛楊和司馬豔兒衣不解帶的在寢殿裏伺候了五日五夜,期間在司馬豔兒的堅持下,肖飛楊回過一次王府沐浴更衣,正好端王夫婦也在王府侯著他,他便草草講了一下情況就入宮。
而司馬豔兒卻一步也未曾離開,為了免去如廁時皇上一個人,司馬豔兒吃的喝的都極少,不過五日下來,人就整整瘦了一圈。
肖飛楊司馬豔兒便越發沉默,吃得更少了。
柳貴妃將一切都看在眼裏,事無巨細的都向皇後彙報了,自然,柳貴妃也絕對不會放過這個詆毀司馬豔兒的機會,將皇上服藥嘔吐之事添油加醋,說得極為凶險。
可是皇後這一次卻安之若素,仿佛真的放手讓司馬豔兒治療,柳貴妃自然心中不服,便和柳正合力,將皇上服藥嘔吐的事到處宣揚,一時間,司馬豔兒治療皇上導致皇上嘔吐的事被越傳越玄乎,到最後竟然變成了司馬豔兒居心叵測了。
人言可畏,司馬豔兒卻仿若未覺,隻依舊按照自己的想法施治,到第七日時,皇上終於悠悠醒轉了過來。
事實勝於雄辯,皇上醒來立刻讓眾人打消了對司馬豔兒的懷疑,當皇後抵達寢宮時,皇上已經可以坐起,此時他正背靠著床榻讓太監伺候著喝一碗粥,見皇後到來,皇上輕輕一笑,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可是那精神頭卻是極好的了。
皇後的腳步一頓,隨即猛的撲到了皇上的床榻邊,還未開口,眼淚便簌簌的落了下來。
皇上揮退太監,伸手撫摸著皇後的發頂,“這些日子讓你擔憂了。”
皇上的聲音有些沙啞,卻越發讓他的聲音帶了一絲磁性。
“醒來了就好,醒來了就好,隻要你醒來,什麼都不是大事。”皇後擦了擦眼淚起身坐到皇上床邊,“此番我可不辛苦,倒是累了司馬豔兒和柳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