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宮人噤若寒蟬的跪在地上,都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柳貴妃呢?”皇後冷冷問,一個離她最近的小太監說道:“今日一早,貴妃娘娘便在皇帝陛下寢殿未曾離開。”
皇後聞言,一語不發的緩緩上了台階,一眾大臣緊跟在後,如今即將揭開事實的最後一道簾子,大家的心情卻各自迥異起來。
皇後擔憂肖飛楊和自己的猜想真的應驗,而大臣們則考慮,若是皇帝真的駕崩,自己是該如何自處,是立刻和肖飛楊拉近關係,還是靜觀其變。
大家各懷心思,緩緩一步步來到了寢殿的門口。
柳貴妃看著窗戶上黑壓壓的人影湧來,急得額頭上冷汗直冒,但是她的手卻沒有片刻停歇,她迅速將剩餘的艾灸熄滅,然後將金針收好。
這一切不過在眨眼間,就在皇後伸手推開寢殿大門時,柳貴妃已經將一切都收拾妥當。
她伸手抓過床頭一碗湯藥,安穩的坐在皇帝床邊,聽到門響,仿佛極為不滿的低聲道:“誰這麼大膽,敢擅闖陛下寢宮?”
皇後聞言腳步一頓,立刻有五六個小宮女將層層垂幕掀開,皇後隻覺得一股熱浪迎麵撲來,空氣裏夾雜著汗臭、藥味、熏香,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
皇後眉頭一皺,抬目望去,柳貴妃也見到了來人,她暗暗心驚,麵上卻不動聲色的將藥碗放到一旁,起身朝皇後和眾人盈盈拜了下去,“臣妾參見皇後娘娘,拜見眾位大人。”
“皇上的情況如何?”皇後並未開口讓柳貴妃起身,隻是冷冷問道。
柳貴妃低垂著頭,沉默片刻說道:“皇上的情況今日已經好了許多。”
“是嗎?本宮要帶諸位大人進去看看。”
“這……皇後娘娘,皇上剛剛服了藥,此時殿門大開,已經是受了風寒,若是再被驚擾,臣妾唯恐不好。”
皇後一時無話,畢竟她的身份特殊,柳貴妃已經如此說,若是她在一味強迫,萬一出了什麼事,她這黑鍋背得著實冤枉了些。
皇後一沉默,她的心腹大臣立刻明白過來,其中一人當先說道:“是嗎?下臣們就遠遠看一眼,既不說話,亦不驚擾,這難道也不行嗎?”
“就是,至於這受寒一事,立刻命人將殿門關閉不就行了。”
柳貴妃微微抬頭,仿佛是在看是誰說話,實際上她的目光卻落在了人群裏柳正的臉上。
柳正一臉著急的表情,立刻讓柳貴妃意識到今日若不讓這些大人和皇後看個分明,自己和柳正都一定沒有好下場。
思及此,柳貴妃的唇角浮起一抹冷笑,自己剛才施用禁忌的針法,刺激得皇帝一口氣吊了上來,這樣就像是給一個垂死的病人打了腎上腺素一樣,刺激得皇帝會清醒一陣子。
然而,那些病毒卻就此憋在了五髒六腑之中,雖然這以後會更加難以治療,可是為了度過此時此刻的危機,柳貴妃別無選擇。
“如何?本宮便和諸位大人遠遠一望便可。”皇後也咄咄逼人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