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依舊冷眼看著這一切,等待著一個最好的時機。
而柳正卻將皇後的沉默當成了思慮,急忙繼續說道:“皇後娘娘,如今什麼都沒有陛下的龍體重要,隻要皇後娘娘相信柳妃娘娘,待娘娘治好皇上,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治好?如今柳貴妃在如何治療都還是個問題。”另一個大臣不屑的說道。
“可不是嗎?都已經十日了,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病,難道一個年紀輕輕的柳貴妃就能治好?如今更不允許任何人探視,我看你柳家根本就是居心叵測!”
“這位大人,可不能空口白牙的胡說,我柳家對皇室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可鑒?如今連探視都不許我們探視,還談什麼忠心耿耿?”
“皇上乃一國之君,如此與世隔絕十來日已是前無古人了。”
眾大臣你一言我一語,都表現出了對柳正和柳貴妃極為難以信任的態度來。
皇後見火候已經差不多,這才出聲道:“眾愛卿各執一詞,本宮也不便發表什麼。”
眾大臣聞言急急排列成行跪倒在地,“還請皇後娘娘做主。”
皇後沉聲道:“如此,便去皇上寢殿一趟吧,遠遠的看一眼,既不違背封閉治療之法,也讓本宮和各位大人都安安心。”
“皇後娘娘聖明!”在群臣由衷的跪拜中,柳正額頭上的汗珠終於滾落成行,滴在了地上。
他知道,今日,恐怕便是他柳家的劫難了。
皇後一甩長長裙裾,太監立刻尖利著嗓子喊道:“皇後起駕!”
一路上太監們口口相傳著這句話,柳貴妃乍然聽到,立刻撲到了寢殿門口。
她目力極好,遠遠就看到甬道城牆上露出的帷幔一角,在心中急急盤算了一下時間,柳貴妃衝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依舊麵如死灰,死魚般的雙眸渾濁不堪,沒有半點兒光彩,嘴唇泛紫,不住的哆嗦著,而一張臉則有些腫脹變形,乍一看,就和一個死人無異。
柳貴妃當下一咬牙,伸手取過一個軟軟包袱,包袱打開,裏頭一排金針赫然在目。
她手下沒有絲毫停留,十指一穿,將所有金針捏在指縫之中,隨即她認穴極準,速度極快的在皇帝身上來回遊走,不一會兒,皇帝便被紮得如同一隻刺蝟。
所有金針插入皇帝身上各大穴道,他深深吐出一口氣,仿佛舒服了許多似的。
柳貴妃卻沒有半點兒欣慰的神色,反而眉頭越發緊的擰在了一起,她觀察了皇帝片刻,又走到窗邊看了看,眼見得那些大臣越來越近,柳貴妃轉身將一旁櫃子裏的盒子打開,拿出一條艾灸就朝金針上熏去。
艾灸的熱量順著金針傳遞到皇帝身上,奇跡般的,他那死灰般的臉色漸漸變得紅潤起來。
柳貴妃心跳如雷,不住的熏蒸著,然後又頻頻朝窗外打量,計算著時間,這半柱香的時間轉瞬即逝,可是又顯得那麼的慢。
柳貴妃隻覺得這半柱香的時間裏,自己已經足足老了十歲。
皇後下了轎,抬頭看向寢殿,長長的階梯上空空如也,寢殿的大門緊閉,甚至連窗戶也都是緊閉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