槊,這種武器,現如今已無處尋覓。
隻有在評書中才能聽聞:某某某手持八尺精鋼馬槊,武藝嫻熟,勇不可擋。但那些所謂的槊,隻是形似罷了,並不正宗。
真正的槊,製造工藝極其繁複。首先選用上等韌木的主幹,剖成輕薄無比的篾條。工藝最佳者,能透光見人影,然後用特質桐油反複浸泡。
一年之後,取出篾條置於陰涼處風幹數月,然後用魚膠黏牢。
外麵用牛筋絞纏,塗抹生漆,包裹麻布,然後再纏牛筋。如此層層疊疊,直至刀斧不傷,斬上去有“錚錚”金屬共鳴之聲,方可達標。
截斷首尾,前端裝精鋼槊首,末端裝紅銅槊尾。完成後,總長一丈八尺,粗如鵝卵。
槊成之後,不懼利器,輕便堅韌,彈力驚人。
借助馬力衝鋒陷陣,一擊破甲,觸之非死即傷。威力強悍無匹,可說是騎兵時代的終極大殺器。
但槊的造價高昂得離譜,製成一槊,必須耗時三年。即使是能工巧匠,成功率最多也隻有四成。
就算在武勳世家,富貴豪門,一柄槊也會代代相傳,視為鎮族之寶。底層寒門,根本想都不用想。
但自宋以後,華夏失去了最好的養馬地,騎兵漸漸退出了曆史舞台。
而且朝廷偏安一隅,再也沒有了進取心,武者的地位一落千丈。
以戰功世代傳承的勳貴世家,自然煙消雲散,槊這種武器的技法和製造工藝,也漸漸沒了傳承。
但這都不是它湮滅的真正原因,最關鍵的問題是,使槊之人的武技,必須高超卓絕,才能將這輕如鴻毛的兵刃,使出千鈞之力!
舉重若輕,能做到這一點的悍卒猛士,多如恒河沙數。
他們威武彪悍,手持百餘斤的長矛大刀,胯下寶馬龍駒。
即使敵人弓箭紛落如雨,也穿不透他們身上披掛的重甲。這些悍將隻需區區百人,就能在大軍之中,衝鋒陷陣,殺得對手人仰馬翻。
而舉輕若重,卻難如登天。古往今來的武者,隻要後世在評語加上“善使槊”三個字,那麼此人就是當之無愧的一代名將,絕世高手。
他們能夠一騎當千,在百萬軍中縱橫馳騁,殺個七進七出,取上將首級!
林羽鴻雖然步入氣海期,但想要完美演繹領悟到的槊法,還遠遠不夠。
這柄槊由隋唐時一戶武勳世家,代代傳承。數位主人,都是華夏曆史上赫赫有名的戰將,評書和電視劇中的大紅人。
此槊以“風雷”二字命名,據說練到精深處,能感應天地氣象,引來風雷助陣。
槊法總計七式,所以又名“七殺槊”,每一招都威力驚人。而且是疆場搏殺之術,非常符合林羽鴻的口味。
傷勢盡去,神兵在手,還有什麼可懼的麼?
林羽鴻照先例,將母子二人,送上一棵高聳入雲、鬆香撲鼻的古樹,用繩索牢牢綁在枝椏上。
看著動彈不得的葉瑤,林羽鴻搓搓手掌,麵露奸笑,將手探入她的皮襖。
“嘿嘿嘿,瑤瑤姐,現在我要討回欠賬嘍?”
經曆過生死相隨,還有鹿血酒事件,葉瑤的心防如冰河乍暖,一點點崩塌,再也沒了當初的矜持和束縛。
見林羽鴻將爪子伸進自己的衣服,葉瑤先是一驚,接著咬咬牙,爽快幹脆地仰起俏臉。
“小弟,你如果答應甩了秦霜月,對我一心一意。就盡管來呀,姐等著你。”
“呃——”林羽鴻苦起臉,撕下葉瑤一片衣物,抽出手來。轉向慕容瀾:“乖乖待著,看師父大展神威。”
說完之後,將衣物放進口袋,連忙轉身下樹。心中鬱悶:“瑤瑤姐竟然變厲害了,今後還怎麼逗她玩?”
看林羽鴻落荒而逃的樣子,葉瑤心中不知是喜是嗔,口中啐道。
“呸,沒膽鬼。”
雖然林羽鴻的修為更上一層樓,但獅子搏兔,必盡全力。麵對四名高手,依然不能掉以輕心,他決定主動出擊,以攻代守!
在山外,完顏亮帶著三名小夥伴,還有一群狗狗,正在艱難跋涉。
他邊走邊介紹:“千多年前,華夏大舉征伐高麗,一支軍隊在追擊殘敵時,被引入雪穀。”
“守軍炸塌穀口,封鎖去路,派決死隊潑灑火油,焚燒堵住冰河的糧袋,放出滔滔洪水。將所有人凍死在這裏,後來才有了將軍塚的名字。”
“這裏邪得很,堅冰長年不化,部落裏的老人都說,是陰氣不散。”
四人中的小鮮肉蓋成宗,聽了這段故事後,立刻目光大亮,滿臉自豪。
“我知道,肯定是蓋蘇文思密達做的,他老人家武功蓋世,腰佩五柄神刀,能在萬裏之外,取人首級。手持鵝毛扇,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天下無敵!”
另外三人聽了,沒人出言反駁,低頭隻顧走自己的路。經過數年相處,他們已經了解蓋成宗的性格。
別看他平時沉默不語,跟悶葫蘆一樣。但隻要說到關於高麗,和他老祖宗的事,立刻眉飛色舞,嘮嘮叨叨沒完,不理他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