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槍聲靜默下來,隻剩下已經拉停了戰馬的田鐵二郎,麵目猙獰的麵對著江岸。
“八嘎,你們這位群卑鄙的清豬,你們無恥,你們不要臉!——”
田鐵二郎騎在戰馬上麵,一臉絕望加憤怒的麵對著鴨綠江,手舞足蹈的哇哇大叫。
何長纓麵帶微笑的站了起來,所有的援朝軍也都一臉嘲笑的站了起來。
春妮的嬌軀微微顫栗著,也站了起來。
共同麵對著對岸的那個日軍分隊長。
“你們卑鄙!你們不是一個勇士!你們——”
田鐵二郎看到江對岸密密麻麻的站起了和之前那些清軍一樣,穿著西式軍服的士兵,頓時氣得哇哇大叫,縱馬下了岸堤,站在淺水裏,繼續用眾人聽不懂的日文大聲的咒罵著。
“聿——”
田鐵二郎死命的把戰馬驅向奔湧的急流,可是戰馬死活不就範,嘶鳴著在潛水裏打轉。
“又一個唐吉坷德似的憤怒;殺了他。”
何長纓沉聲下達攻擊命令。
“你——”
“砰,砰——”
春妮的聲音,被爆裂的槍鳴完全淹沒。
槍聲過後,田鐵二郎一頭栽進清澈的江水裏,隻留那匹戰馬無助的站在淺水裏低聲的吭唧。
“什麼?”
何長纓偏頭詢問春妮。
春妮的眼神有些失神的望著江對岸,聲音裏有著一種怎麼也控製不住的怒氣:“我聽老三你們援朝軍從來不殺俘虜,為什麼還要開槍射殺一個毫無反抗力的人?”
“他投降了麼?在我眼裏他就是一個絕對的軍國主義的死硬分子;這樣的人,別一個,就是一百萬,一千萬,整個東洋全民皆兵,我都會毫不手軟的殺個幹淨!”
何長纓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道:
“昨夜在義州城,日軍把所有的貧民驅逐出城外,我們得到的大概消息,大約至少有三十人因為不願意離開,或者想帶著糧食銅板離開,都被這幫禽獸無情殺死;他們連平民都能殺,我還不能殺死這些該下地獄的儈子手麼?”
春妮沉默無言。
不久,春妮重新背起藤筐離開援朝軍的崖壁營地,又過了一會兒,李搏虎終於帶著二連,氣喘籲籲的在江對岸出現。
是役,援朝軍兩處設伏,輕鬆全殲日軍半個隊的騎兵,而己無一傷亡。
經過了洞仙嶺和這次伏擊,日軍第五騎兵大隊一中隊,裏麵被殲滅大半,幾乎被完全打殘。
“大當家的,剛才那邊的槍聲是怎麼回事?”
看到春妮回來,眾人紛紛生詢問。
“是倭夷的一隊騎兵進入了他們的伏擊圈,全軍覆沒;不過這不關咱們的事兒,咱們自己的正事要緊,走吧。”
春妮淡淡的望了已經微微變色的老須子一眼,轉身繼續朝著安平河口的方向走去。
“春妮,這樣的人,是大患;必須借機除掉。”
老須子趁著和寨子裏的人拉開距離,跟在春妮的屁股後麵,低聲道。
“血,隻能用血來償,我會親手用刀片,一點一點的,慢慢的割斷他的喉嚨;耐心的等待吧,現在還不是時機。”
春妮的眼睛裏露出一股噬血變態的狂熱,冷聲道。
安平河口,齊字軍春字營防區。
先是看到一隊日軍出現在江對岸,衝進了口水鎮,不久又聽到西麵一片槍響,希蒙額的心裏給貓爪子撓一樣,坐立不安。
“這些援朝軍,不會又得了一場大功勞了吧?”
希蒙額長籲短歎,要知道這一切可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的,自己的心裏麵豈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