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館門口,錢為增有些不好意思,“郭書記,真是抱歉,事情沒辦好,飯也沒吃好。”郭本濤緊緊握著錢為增的手,“沒事,錢書記,我知道,你盡力了。”
“嗨,這個蘇學東,本來就有一身痞氣,江湖氣息很濃,真是拿他沒辦法。再說了,公安係統本身就比較獨立,人事權在市局,區裏管不著呀,我建議你們還是再找找市公安局的同誌吧。”錢為增解釋了一通,抹了麵子,還不忘再出一些點子。
“好好,錢書記,有時間去源東,嚐嚐地道的江東菜,我先走了,請留步。”郭本濤上了車,搖下車窗,跟錢為增擺了擺手,走了。
車上,楊子年還是選擇沉默,這一次,回家,他跟郭本濤坐到了一輛車上,便於說話,而自己的專車則跟在後麵。
“老楊,想什麼呢?一晚上了,陰著臉,不吭聲。”郭本濤用手推了推他的手臂,看到楊子年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楊子年沒有睜眼,但是說話了,“老郭,你說這個蘇學東是個什麼人?”
“草,一塊軟硬不吃的滾刀肉唄,嘚瑟、張揚,這樣的幹部,早晚要出事,沒腦子。”郭本濤一股腦的把內心的不滿發泄了出來。
楊子年不以為然,“不盡然,我感覺,這個蘇學東是個高人。”
“高人?哪裏高了、、、要在源東的話,我他媽早就在常委會上給他提議,上報市公安局,建議撤換。”郭本濤就這這樣一人,看不慣誰,就在李忠信麵前撒尿,建議撤這個,撤那個。
楊子年還是閉著眼,抱著膀子,“第一,故意遲到,說明這件事他不想幫忙,但是又不能不來;第二,裝瘋賣傻,每次說到了關鍵點,就挑起這事那事,轉移注意力;第三,讓酒店老板送一瓶五糧液,意思就是,今晚的酒菜錢,一分不少,一瓶酒就將近一千塊,誰也不欠人情;第四,實在是沒別的招數了,一個電話,趁機溜走,而且還是讓服務員回來報信。”
經過這麼一分析,郭本濤愣住了,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蘇學東是太高明了,表麵上不注重細節,橫行霸道,沒想到,內心卻是如此纖細。
“老楊,這個蘇學東,真有這麼厲害,我怎麼看著不像呢。”
楊子年睜開了眼,“是與不是,我們就不再計較了,我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我的遠房表弟,如何才能平安的出來。”
郭本濤沉思了一會,“老楊,你說,這個蘇學東跟我們會不會是一條船上的人?”
“這個沒法說,老板平時召集你們開會,見不到嗎?”楊子年問道,因為平時集團開會,都是有郭本濤去,他是源東地區的負責人。
郭本濤搖了搖頭,“從沒見過,一是老板很注意,本身就開會少;二是,開會也不會有大量人參加,去了之後,不允許交流,不允許接觸,甚至,麵都見不到,單獨去找老板彙報。”
“嗨,這點小事,又不值得找老板,真他媽的令人著急。”楊子年歎了一口氣。
郭本濤點了點頭,“要趕緊想辦法了,不然公安偵查清楚了,一旦批捕,公訴,可就麻煩了呀。”
“看來,隻能是聯係政法戰線上的老朋友了,看看能不能解決。”楊子年長呼一口氣,又閉上了眼睛,已經是晚上十點鍾了,有些困了。
車子行駛的很穩,在高速路上奔馳,“叮、、、、”突然,楊子年旁邊的的手機鈴聲響了,驚醒了有些迷糊的二人,郭本濤低頭一看,他的手機上赫然寫著三個字,“李忠信”。
心裏不由的咯噔一聲,尼瑪,這麼晚了,李忠信給他打電話,莫非有什麼私密的事。這個老楊,不會在暗地裏過於走近李忠信吧,但是,從存儲信息來看,又不像,寫的是李忠信的大名,而不是敬稱。
楊子年拿了起來,“喂,李書記,您好。”
“子年,你在哪?”李忠信的聲音有些急躁。
楊子年稍微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我、、、在家呢。”
“你趕緊趕到東城區,福祿門大橋那,邱霞出事了。”李忠信說話有些顫抖,但是能夠聽出來,是在努力克製自己內心的不安。
楊子年一下清醒了,“邱、、、邱霞,怎麼了?”
“你去看看吧,喊上羅大銘,她可能、、、死了。”
死了!!!
楊子年臉色大變,後背有些冒汗,如不是在幽暗的車上,一定會非常失態,“這個、、、真的嗎?”
“去吧!注意,不要驚動任何人。”李忠信作了最後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