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寶來目光森嚴,奚落她:“沈園園還不夠評分專家的資格吧?你不夠格。你就吃小河蝦吧。”
“我是汪教授的助理研究員。汪教授年事已高,不能跑到風沙莽莽的戈壁灘受那個苦,顯然是我這個得意弟子代勞。韓寶來好好孝敬一下本姑娘,本姑娘給你一個及格分數。”
“汪教授,你老還是親自去,我給你準備專機,這個克星過去,我的一萬公頃雪蓮都要凋謝了。”
“呸!”沈園園給韓寶來說得太不堪了,她氣不過給了他一粉拳。一場鬧得父子翻臉的“搶班奪權”,變成了嘻嘻哈哈的鬧劇收場。袁大師覺得很體麵,他這個院長可升級了,一方麵他是總院院長,另一方麵還兼著雜交水稻研究中心主任。不過,袁頭得另選一個辦公室主任了,石玉華顯然往袁克強一邊站了
當天午宴,沈園園提的東西,全上桌了,還少不了她送過來的小香河火腿、金絲猴頭菇、百合、白果、湘蓮、冬筍、雞樅等等。
方小舟殷勤勸韓寶來喝酒,他們喝的是虹雨貴腐葡萄酒。按道理說,韓寶來應該陪他,因為省農科院是韓寶來攻讀博士的研究院。韓寶來起初以為,方小舟可能要跟他說事情,先讓對方有幾分醉意好說事。於是,韓寶來故裝不知,跟方小舟一杯接一杯地喝,反正現在離了如來佛的手掌,他現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加上韓寶來要敬在坐的恩師的酒,他可不能拿著紅茶去敬長輩的酒,等他一圈子敬酒回來,他喝得滿臉漲紅,眼裏布滿血絲,走路有點雲裏霧裏了。
韓寶來戀戰,方小舟看韓寶來告辭長輩要離席,他當然借機陪著“首長”走了。方小舟這廝不坐自己的車,坐上了韓寶來的來。方小舟當然知道韓寶來的車保衛森嚴,說話方便。
方小舟摸出一包芙蓉王來,挑釁似地在韓寶來眼前晃來晃去,意思敢不敢來一支,酒氣醺醺地說:“酒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來一支。”
韓寶來指了指前排的紫蘭和已經睡熟的鯤華,方小舟會意,收回了煙。他百無聊賴地說:“我爺爺說,他現在感到獨木難支。他說,希望你我快點成長起來。朝中靠拍拍捧捧上位的人太不是個東西,什麼笑裏藏刀、口腹蜜劍的本事很在行。哪方強勢,跟著哪方起哄;哪一方倒台了,他就跑上去踩上幾腳,落井下石,恨不得表現出他出力最多,好向主子邀功請賞。”
“方爺爺有點氣不順,我是知道的。”韓寶來眼皮子很沉重,腦袋緊靠在方小舟肩膀上,但思維還是無比清晰的,“其實,是好事情,看你從哪個角度去看。你要是當作工作的動力也未為不可。我們晚輩不參與這種事情,這是大政方針,我也一腦袋漿糊。再說,軍方的事情,我是兩眼漆黑。”
“是啊,我也是兩眼漆黑,我對軍方的事情,僅限於爺爺小時候給我講的戰鬥英雄故事。爺爺說,別以為電影、電視劇看到的場景就是戰場。錯了,戰場殘酷得多,血腥得多,野蠻得多,雙方交戰,無所不用其極,搞死敵方就是勝利,殺人不必考慮道德和法律,‘一將成名萬骨枯’,那真是死亡的遊戲。我遍稽曆史,華夏也常征討異族,但不會屠城,重在攻心;你看蒙古人、滿清人、東瀛人打過來,忙著屠城,血債累累,欠下老百姓血海深仇,當然注定要失敗。爺爺對我講得最多的一句話,得民心者得天下。不要以為,你取得了戰鬥的主動權,你就對異族大開殺戒,這是要遭報應的,亡靈會向他索命的。對不對?”
韓寶來醉眼迷離,說了一句很吊兒郎當的話:“方哥,打仗,你不行。我還能上戰場。真刀真槍幹幾下子。我有體會,我親身體驗了,到處是子彈噠噠亂飛,還有人為我擋了一梭子彈,熱血從我指縫間湧上出來,真夠慘烈的。”
“我知道,美女救英雄。”方小舟眼光怪異,紫蘭並不理會後麵的醉鬼有一句沒一句地扯淡。
“寶來,我現在搬出來了,住在嶽麓山東,到寒舍喝杯茶怎麼樣?”
“敢不遵命。我一夥子人,你可別嫌煩躁。”\t
“兄弟,你說哪?我的酒窖,我把鑰匙給你,你願意喝什麼拿什麼。”方小舟顯得十分仗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