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他們走了。”
“水仙不要任性,千萬要忍,忍辱負重啊,孩子,你想得到他的人,還想得到他的心。你就得鋼鐵也要變成繞指柔。他現在不是你什麼人,他也不知道你在追他,他不是氣你。你不在他身邊,他就是這樣跟別的女人隨隨便便。”阮武藝苦口婆心地勸女兒,一麵猛烈地咳嗽,一麵猛吸煙鬥,仿佛他是靠吸煙來緩解他的病情。他把電話推給身邊的外甥女:“你勸勸你表妹。一念之間,她會殺人的。這孩子氣大著呢!吭、吭——”
胡笳也驚得魂飛魄散,表妹可不是說玩的,她殺人如麻,她要是生氣了,韓寶來還有活路?
“水仙,你現在嚐到我的痛苦了,我當年也是有苦也無處訴。他也無法體會到我的悲愴。我想,他惹你生氣,也不是出於他的本意。他是無心的。他不會有意去傷害誰的。我跟他生活那麼久,我是知道他的個性。他沒有壞心眼。”胡笳輕言細語,怕觸痛她敏感的神經。
“表姐——”阮水仙突然失聲痛哭了起來,“他太欺負人了!而且是當著我的麵——嗚嗚——”
那邊傳來阮水仙傷心之極的痛哭聲。胡笳耐著性子安撫她:“你說的,我全相信,他就是這種德性,他屬狗的,狗改不了吃屎。他什麼都好,就是他跟哪個女人都能好上。不管是山村野婦,還是大都市麗人,他就是這麼有女人緣。你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你氣也好,不想活也好,他反正不差你一個。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
“嗯。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我還是殺了他算了,免得他再禍害姐妹們。”阮水仙的話,讓胡笳心驚肉跳,為韓寶來的安危懸著一顆心。要是阮水仙惱羞成怒,害了韓寶來,可是她作孽啊!
“傻瓜。我知道他的人性弱點,你跟他賭氣,他鳥都不鳥你。但是你在他身邊逆來順受,對他體貼入微,他良心發作,對你另眼相看,他便日日夜夜念著你想著你。”胡笳婉轉地給她支招,“不要灰心喪氣。你才認識他一天,你就跟他肌膚相親,你沒感覺到,你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
“嗯。他親手給我抹防曬霜了,他是很細致入微的,可是他從不碰觸我身邊敏感部位,甚至給我抹大腿,還是看我眼色;我點了頭之後,他才敢抹,還是不敢碰我大腿根部。不過,他似乎有一點呼吸急促,還咽了口水,眼光很不自然,我還以為他被我吸引住了。可他接著給那個女人抹防曬霜,情況很不一樣了,他根本沒有這麼拘謹,在我身上碰也不敢碰的地方,他裝著不小心抓上去,還給人家用腳踢。這還不算,他趁人家背朝上趴著,他偷偷解開了人家後背的結,結果給她追得到處躲。我看那女人也不是好東西,也沒係上就用手摟著去追他。結果給他搞得很狼狽。從岸上又玩到水裏——”姚水仙說到很可惡。
“有戲了呀!”胡笳衝她說,“聽你這麼說,這是他喜歡你。他尊重你。不敢對你動手動腳。我告訴你,他對他愛的人,他是不會主動挑逗她的,他以為這是一種傷害。他跟她玩的,都是跟他很隨便的人。你說的這個女人,兩個人肯定已經有一腿。他才敢那麼隨便,要是沒有,他絕對不會動手動腳。你說他看你的眼光不對、呼吸急促,那是他動心了,對啊,他就是非常喜歡一個人,但他也能控製住自己,他是一個很理性的家夥。你當時要是主動,你拉一拉他的褲子,可能情況不一樣了,可能他就跟你玩上了。你等著他侵犯你,你一輩子都等不到。他認為沒經過你允許,對你那樣,是對你的輕薄、無禮,這是對你的大不敬,會遭到你的鄙視,他絕對是不會做的。明白嗎?”
“可能是吧。他跟我在海裏遊到最後,他的氧氣瓶沒壓力了,他跟我同呼吸一個吸氧器。我吸一口遞給他,他吸一口遞給我,那時我感覺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所有的付出都很值得。”姚水仙經胡笳這麼一說,那是撥雲見日,恍然大悟,應該是這麼一回事。她明明白白讀到他的細微變化,眼光飄忽,手有一點發抖,抹了上身,抹下身的時候,用眼神詢問她下麵要不要他抹?這原來是對她的一種尊重,怕他生氣。
“那就是了,他可能與你有了戀愛的感覺。有時候,他很淘氣,故意跟別的女人打打鬧鬧,其目的是刺激你,其實他在偷偷觀察你臉上的表情,看你反應如何。你若是表情很平淡,他覺得你根本不在乎。你要是很生氣,說明你感情的天平已經傾向他了。”
“表姐,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當時,我當時,若不是盡量克製自己,我就想殺了他,然後永世不再嫁人了!”
“表妹,你要越挫越勇。我告訴你,我第一次搞得他那麼狼狽,這個壞東西對我存了心,他明地暗裏都會想辦法讓我就範。你等著,他會想辦法再找你玩的。你矜持一點好,你把他惹得越毛,他愛你越深。你難道不知道,男人追求什麼,他越得不到的,他越想得到。你要是給他追到手,他就像對心茹一樣,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什麼低俗的玩笑都跟她開,一點底線都沒有。不過,結果呢,他玩厭了,就放開手了,遲早是有今天沒有明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