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派來的大臣,一臉嚴肅,似是狗仗人勢,看向二王子的眼神多有不敬,可二王子竟然對他以禮相待,表情似是溫和。

“左大臣此番前來所謂何事?”昆玨的語氣淡然,似是裝作不知左大臣是大王子派來問責的。

“大王子要老臣轉告二王子,若是不能在一月之內大敗金元,就回來向皇上請罪,領兵不力,一夜之間折損十三萬精兵,怎能將堪堪重任交托在二王子身上,二王子好自為之吧。”那左大臣語氣不善,咄咄逼人。

昆玨似是習慣了,他的皇兄派人傳話都這麼的直接,從未將他這個庶子放在眼裏。

他們之間內鬥十幾年,一開始皇兄根本瞧不上他這個對手,因為他地位卑賤,權力欠缺,日升國尊卑有序,繼承皇位的都是長子,從未有例外。所有人都認為大王子會是皇位的繼承人,可昆玨絕不甘心,他要將權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要眾人的臣服,以前的他討厭權力,但是現在他追求權力。

近幾年來,他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用毒藥和巫蠱控製手下的人,終有能力與大王子抗衡。日升國的人最尊敬的是會巫蠱之術的人,好比百年前擁有神秘力量的國師。

所以一些人認為昆玨是繼承了國師的旨意,甘願追隨於他,可昆玨知道,他現在的能力遠比不上百年前偉大的國師。

“左大臣說笑了,要打敗金元王朝不需要一個月之久,煩請轉告皇兄,若本將二十日內不能打敗金元,定會自己向父皇以死謝罪。”昆玨語氣溫溫的,可那陰狠的眼神卻是如寒芒背刺。

他說不用一月,因為他心中早有打算,金元王朝的二皇子鳳清塵早就派人來跟他接洽,準備和他聯盟,裏應外合攻打金元,暗算鳳無殤,逼迫皇帝退位。

沒想到,那鳳清塵比他還要狠毒,不僅要暗殺他的皇叔,還要逼迫他父皇退位。

狼子野心,他們倒是一丘之貉,心狠手辣。

左大臣不信,冷笑一聲,“那二王子記著今日說的話,不要後悔今日所說,臣告辭了。”那左大臣滿眼的諷刺,昆玨對此淡然應之。

卻在轉身的一瞬間,他眼眸中迸發出的邪肆意味,令眾將心驚膽戰。

“清點十萬人數,跟隨本將攻打金元!”昆玨語氣淩厲,多有自信。

日升國的將士們已經聽聞昨夜那十三萬精兵覆滅的事情,對於由金元王朝鳳無殤帶領的軍隊還是有所忌憚,但是看到大將軍那陰冷的眸子,都趕緊低下頭,不敢露出膽怯之色。

對於鳳無殤的名號,稱之為戰勝,一點都不為過。

鳳無殤百戰百勝,從未輸過。

他們除了對鳳無殤的畏懼,還有絲隱隱的尊敬,但他畢竟是敵國的軍將,他們隻有打贏了金元才能擺脫苦寒的日子,這番想來,士氣便激發了。

昆玨身披黑色鎧甲,依稀可以看見他淡薄的衣袖,卻不見他臉色蒼白,有所寒冷,這便是他常年來研究毒藥和巫蠱的功效,有種蠱種在身上可以禦寒,使人精神亢奮,戰鬥力增加。

奔騰雪地上,日升國的將士們興致高昂,是要報了那昨晚上的仇。

行近金元的軍營,昆玨便命人匍匐前進,他們遇到了金元的小部分軍隊,並非是主軍隊,看樣子是駐紮在主軍營周圍的小分隊。

鳳無殤果然是個厲害的對手,派小分隊駐紮在主軍營的周圍,以便他們日升國的軍隊靠近,可以向主軍隊通風報信。

昆玨陰冷一笑,命令軍隊對這小分隊發起進攻。

日升國的將士魁梧有力,拿著大砍刀,一刀砍下金元將士的頭顱,頃刻間血流遍地,印染了潔白的雪地。

昆玨跨坐在馬背上,眉眼彎彎,扯著眼角的傷疤顯得有些猙獰。

看著金元的一個將士倉皇而逃是要去報信,旁邊的將士已經拿起弓弩準備殺了那通風報信的人。昆玨一刀砍斷了那將士的弓弩,看著金元的將士慌亂的背影越跑越遠。

“將軍,為何要放過那通風報信的人?”被昆玨阻攔的那位將士疑惑發問。

“甕中捉鱉,等著瞧吧。”昆玨陰沉低笑,如鬼魅般的繚繞。

昆玨抬頭看著那灰蒙蒙的天空,望向遠處寧靜的雪地,不久一場巨大的暴風雪就要到來。

日升國在這雪地裏生存已經有上百年之久,每一位將士對於惡劣的自然環境和巨變的天氣都很敏感,從遠處的天際線上看,一場暴風雪馬上就要來臨。

生活在雪地裏遇到的最大的威脅,就是暴風雪,比颶風更加恐怖。

濃重的大雪鋪天蓋地而來,巨大的漩渦將整個雪地籠罩在死亡的境地裏,隻要你是在雪地之上,肯定逃不過這場恐怖的暴風雪。

暴風雪的恐怖不僅在於那狂風能將人卷向天空,失去控製,還有那冰雹雪花瞬間閉目遮鼻,塞喉填耳,相當於將人的五官完全封閉,就算不被狂風吹走,也會被冰雹霜雪砸死憋死。

日升國的將士就因為知道這一點,動作整齊劃一將腰間的牛皮麵巾遮住耳鼻喉,之所以使用牛皮做麵巾,牛皮乃隔絕雪花冰雹功效,不會被雨雪打濕,韌勁十足。

隨後拿出特有的挖陷阱的工具,挖了上百個雪窟地洞,手腳利索的跳了進去,將劍身狠狠插入冰窟中,雙手緊緊握著劍,如此做法,離開地麵,為了避免被狂風吹走。

不得不說,在日升國境內作戰,金元幾乎沒有任何的勝算,地形天氣就是勝利的決定性因素。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昆玨自信二十之日將金元的軍隊打的落荒而逃,不光是仗著和二皇子暗中勾結,還有這惡劣的氣候。

但是他卻期待著,鳳無殤這個戰神接下來的表現,也許勝算真的會有所不同呢。

畢竟那個人聰明絕頂,手段狠絕,一夜之間折損他十三萬精兵,世上隻有他一個人可以做到。

金元的那個通風報信的將士氣喘籲籲的終於跑到了主軍營,求見將軍。

鳳無殤端坐在正中間的高位上,麵前的桌子上平攤著一張地圖,他的臉色依然冷峻,望而生畏,令人忌憚。

在大帳內,眾人議事,商討下一步如何對戰日升國。

在場的人中多了一位生麵孔,便是二皇子鳳清塵派來的陳監軍,此前鳳無殤出征並未有通知陳監軍,這位陳監軍一開始慌亂無比,後二皇子傳話給他,要他押運糧草行走緩慢,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目的就是要拖延時間,不給鳳無殤的軍隊供應糧草。

這陳監軍本以為他慢騰騰的過來,這將士們會是虛弱無比,無法作戰,卻見那將士們虎虎生威,精氣神好得不得了,隨後還得知昨夜戰王竟然覆滅了日升國的十三萬精兵,心裏氣得要死,還害怕二皇子怪罪於他,麵上還得諂媚誇獎戰王領兵能力超凡,心裏卻想著如何完成二皇子的囑托,暗算戰王。

軍營中,有二皇子派來的暗衛,伺機而動,他得想辦法和那暗衛接上頭。

那報信的將士跪地,聲音慌張說道。“回稟將軍,我們的小分隊遭到日升國的偷襲,接連幾個分隊都受到襲擊,請求將軍派兵支援。”

眾副將聞言,臉色大驚,日升國此舉絕對是挑釁,如此猖狂,定要他嚐嚐厲害。

而那陳監軍灰溜溜的眼睛裏冒出一絲算計,想必心中已有了打算。

鳳無殤聽聞稟報,麵色波瀾不驚,冷峻的眸子如常,隻是淡淡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