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昊忙問:“那你能確定當時是十二點麼?”
劉朝明笑道:“我很確定,當時王誌文說要走的時候,還有人開玩笑說,十二點是王誌文的鬼門關,過了這個點不回去就死的很慘。我當時也看了下店裏的鍾,具體時間是十一點五十左右,他離開的。”
朱昊又有點納悶,他問劉朝明道:“王誌文是怎麼回家的?”
“我們在鳳凰台喝的酒,那裏離他家也就幾條馬路,當時他也不讓我們送,說自己走回去。”
朱昊回想了下那邊的道路情況,然後問一旁的趙荷:“王誌文說看到我暈倒是在我們家門口那條路上吧?”
趙荷點了點頭。
朱昊迅速的在腦海裏分析自己暈倒這一事件的來龍去脈。首先是王誌文很可能給自己下了藥,不然怎麼會突然產生那些幻覺,還莫名其妙的暈倒了,而藥效應該是在淩晨一兩點鍾發作。但這樣一來,王誌文必須確定朱昊在那個時間段不在自己家的床上,如果朱昊那時候已經睡了,豈不是白費一番心血?而且當時找李薇也隻是朱昊自己臨時的想法,就連劉朝明都沒有告訴。那王誌文是怎麼知道這一點,或者是怎麼實現這一點並加以利用的呢?
朱昊回想那天王誌文的一言一行,這時候他覺得有一陣冰涼的東西瞬間劃過腦海。原來如此,那天王誌文的表現很異常,自從發現先冰凍後割頭的順序後,王誌文總是用一種讓人後背發涼的眼神來看朱昊,並且做事、對話中充滿著不配合的敵意。當時朱昊以為這隻是詭計被揭穿的本能反應,現在看來遠沒那麼簡單,王誌文故意露出了破綻,並用一種不可言狀的敵意,讓朱昊對所有的驗屍報告起了疑心。目的就是讓朱昊再去找另一個法醫,以證明他自己的判斷,那麼隻要對朱昊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朱昊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刑偵鑒定教授李薇。而且,如果朱昊要去見李薇絕對不會在白天上班時,因為李薇的工作性質是固定的,她白天一般都在學校。那麼隻能是在下班時間段裏,而見麵後,從開始閑聊,到分析案情,所需要的時間也被王誌文清清楚楚的計算在內了……等等……其實並不需要這樣去計算,隻要了解朱昊的脾氣,就知道他一定會忙於公事而忘了時間,而一旦到了淩晨一點左右,朱昊就會開始擔心趙荷而提出要先回家了,這也算是一個定性的時間段。所以王誌文就是這樣大膽的猜測,然後憑借一點點的運氣,就實現了這個手法。當然就算朱昊這個時間段已經回到家睡著了,那也沒什麼,計劃失敗卻並不會漏馬腳,沒有人會起疑心,也算是一種保險手段,更何況王誌文還能親自到暈倒的路段攔住朱昊稍稍拖延下時間。看來王誌文真是一個善於不動聲色,卻能將人控製於無形的狠角色。
想到這裏朱昊對電話裏的劉朝明說道:“你能不能去想想辦法,去調調路麵的探頭,看王誌文那天晚上的動向是怎樣的?”
劉朝明吃驚的問道:“大哥,你懷疑王誌文……”
朱昊打斷道:“小聲點,現在還隻是懷疑,並沒有太多證據。所以做事一定要不留痕跡,不能打草驚蛇。”
劉朝明同意到:“是,是,那我去想想辦法。”
朱昊又把所有對王誌文的懷疑全對劉朝明和盤托出,劉朝明連連說:“大哥就是大哥,這些東西,我是從來都沒想過。”
朱昊說:“少拍馬屁了,事情一定要做得漂亮,不然這個案子,說不定就要石沉大海了。”
朱昊又囑咐了幾句,就掛了電話。朱昊躺在床上長長的舒了口氣,想不到案子查到如今,居然和警隊裏的人有牽連,而王誌文很明顯並不是省油的燈,如今自己又下不了床,隻能依靠劉朝明和李薇走一步算一步了。看著一旁靜靜陪伴著自己的妻子,朱昊覺得這一切雖然很糟糕但或許還不是最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