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村裏的郝有錢死了,死得很突然,聽別人說他是被自己的老婆和奸夫聯手害死的,就是為了謀取他的財產。
但是郝春天根本不相信這則謠言,因為郝春天是唯一的見證者,郝有錢死的時候郝春天剛好在場,親眼看見他是被從天而降的一具棺材砸死的。
郝春天的工作比較特殊,在村子裏賣壽衣花圈,店不是郝春天家開的,是死去的郝有錢開的,前些年,他從一個朋友那裏知道這一行的暴利,也就在村子裏開了一家。
開花圈店的那一年,郝春天正趕上高考,因為發揮失常,隻差三分無緣大學。
郝春天花嬸子勸郝春天複讀一年,但是被郝春天拒絕了,因為郝春天始終認準人生不會重新來過,既然上天已經給了結果,也隻能認命!
郝有錢就住在花嬸子家的後麵,自己蓋的兩層小洋樓,也是村子裏最高的建築了。
郝有錢知道郝春天沒有考上大學,還親自登門安慰了郝春天兩句,其實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他知道郝春天有文化,會算賬,就請郝春天去打理他剛開的花圈店。
一開始郝春天沒答應,郝有錢就去求花嬸子。
花嬸子人美心也美,經不住郝有錢的軟磨硬泡,就答應他保證勸郝春天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郝有錢和花嬸子胡搞在了一起,給花嬸子的男人明叔戴了一頂綠帽子,害得膽小怕事的明叔在全村人的麵前抬不起頭,都罵他是窩囊廢,媳婦兒被別的男人睡了,還假裝不知道。
花嬸子和明叔對郝春天有養育之恩,郝春天從小無父無母,是明叔從鐵路邊撿回來的,正好他和花嬸子結婚三年都沒有孩子,就把郝春天收養了。
花嬸子把郝春天當成親兒子來對待,平時對郝春天很好。在她的勸說之下,郝春天不得不同意去郝有錢的花圈店工作。
出事的那天晚上,郝春天記得是在夜裏的十一點,那天吃了晚飯,花嬸子和明叔就莫名其妙的吵了一架,是郝春天記事以來他們吵得最凶的一次。
郝春天最反感他們當著郝春天麵兒吵架,於是從家裏麵跑出來。
因為沒有地方可去,就在村子裏瞎轉悠。
路過花圈店時,忽然發現裏麵亮著燈,郝春天還以為郝有錢在裏麵,就進去看了看。
但是裏麵一個人都沒有,郝春天很納悶,心想難道是遭了賊?
郝春天檢查了一邊,沒有丟別的東西,就是少了一具棺材。
那具棺材不是本店經營的,是村子裏的陳誌興經郝有錢的手從外地的一個棺材廠量身定製的。郝有錢從中收了不少回扣,足以再買一具同樣的棺材。
這個陳誌興是村子裏鼎鼎有名的大孝子,他爹陳鍋盔快不行了,眼瞅著就要駕鶴西去,連忙買了一具棺材,留著有備無患。
丟了棺材,郝春天特別著急,因為是郝春天看店,丟了東西是要負責的,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郝春天仔細地找了好幾遍,店外郝春天也反複找了好幾遍,就差掘地三尺了!
從郝有錢的花圈店出來,郝有錢的老婆的耳邊一直回響著剛才郝有錢對她說的話。
“你要辭職?辭什麼辭?郝有錢手底下隻有你這一個得力的幹將,如果你走了,那郝春天的工作該怎麼進行?不就是自己的男朋友被閨蜜搶了嗎?就這點兒小事還算事兒嗎?大不了郝春天做你的男朋友就是了……”
不知不覺,郝有錢的老婆就出現在村民們的麵前,她已經無顏麵對他們。而他們也都用一種冷冰冰的眼神瞪她,即使連平時和她關係不錯的村民,也都和她劃清了界限。
她心裏十分清楚,現在的她就是一個罪人,把他們都出賣了。
郝有錢的老婆剛剛坐下,心魂未定的她就又遭到了坐在對麵的花嬸子的白眼。
花嬸子是花圈店裏出了名的大話精,平時對人說話尖酸刻薄,單單一個眼神就能感覺到深不可測的心機。
花嬸子站了起來,口無遮攔的對郝有錢的老婆說:“剛才你和郝春天在花圈店裏都幹了些什麼啊?要不要和大家分享一下,郝春天可聽別人說郝有錢是‘彎’的。”她說話的同時還用手比劃著動作,“但是你們剛剛在裏麵鬧出那麼大動靜,郝春天敢斷定他一定不是彎的,對吧?”
郝有錢的老婆漫不經心地瞅了她一眼,閉口不言。
“你就承認了吧!不過我奉勸你啊,做那事兒的時候一定要做安全措施,萬一出了事兒,那個郝有錢可對你不負責呦!嗬嗬……”花嬸子譏笑起來。
郝有錢的老婆勃然大怒,突然拿起水杯,潑了花嬸子一臉。
水杯裏的水幸好不是熱水,否則花嬸子怕是會毀了容。
花嬸子狼狽的樣子,受到了其他人的嘲笑。她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水漬,然後準備出手去打郝有錢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