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人生之事,由不得你生性恬淡還是欲壑難平,隻要命運把你推上了一個表演的舞台,你就得不由自主地隨著生活的鼓點起舞,這就是命運,也就是定數。
虎引風就是這樣一個其實並不喜歡做主角,但是卻屢屢被推到舞台中央的人物,這一次去西藏,他沒有想到出風頭,甚至連安保小組長的位子都推辭了,可是,命運再一次將他拉到舞台的正中心。
不知道為什麼,武隆選擇了一條並不是很好走的進藏路線,從四川廣漢西去都江堰,過小金、丹巴、道孚、爐霍,經甘孜去德格,然後進藏。
虎引風是組員,自然不好幹涉組長的決定,就一直窩在中巴車的後排上或者睡覺,或者眺望遠方的山峰。
這一路行來,倒是沒人要他去開車,除了組長武隆和虎引風,其餘八人一人開一小時,倒也輕鬆自在。
當走到離四川甘孜縣城大約還剩五十公裏的地方,中巴車突然停了下來,接著車裏的人就開始七嘴八舌嚷嚷開來。
“怎麼搞的,這野外怎麼還有打架的?”
“就是,這怎麼行,太不像話了,咱們下去看看。”
虎引風剛才在後排座位上有些迷糊,這時候被眾人吵醒了,這才發現中巴車已經停了下來。
“大家都不要動,別忘了咱們的任務,閑事能少管就少管,都在車上呆著,我下去看看。”
組長武隆看手下這幫兵王蠢蠢欲動,怕他們下車一衝動再招惹麻煩,所以立刻製止了大家。
倒不是武隆怕事,實在是因為這一次進藏任務太過重要,武隆承擔不起任何閃失的責任。
當初在西安的時候,要不是眾位兄弟一再哀求,他不想在那樣招搖的場合公開喝酒,還好,沒有出什麼事情,倒是自己最後為了試探虎醫生弄了一出醉酒失足的好戲。
武隆安排好大家,自己一個人從前門下車過去看看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虎引風在中巴車上站起身來,透過車窗玻璃看見前方大約二三十米遠處停著兩輛豪華轎車,路麵上有七八個年輕人正圍著蹲在地上的兩人拳打腳踢,打人者其中居然還有兩個女孩,旁邊不遠的地方還站著一頭犛牛。
虎引風不禁“呀”了一聲,眼中的神色有些異樣。
因為,透過圍著的這群年輕人,虎引風看見蹲在地上的是一個老喇嘛,正用自己的身體護著一個老頭,老頭早就嚇得瑟瑟發抖,說不出話來,而老喇嘛卻將老頭緊緊貼在自己的身下,用身體承受外圍這圈年輕人的拳打腳踢。
盡管也有兩三下拳頭落在了老頭的身上,可絕大部分拳腳還是被老喇嘛承受了。
虎引風看得眉頭微微一皺,心想這些年輕人未免太囂張了,不論什麼事情,也不能這樣打人啊。這老和尚和老頭的年紀看上去都不小了,虎引風目測大概都在七十以上,這樣打下去,還不得出人命啊。
想到這裏,看著車裏人都沒動,自己卻不由自主地拉開了中巴車的後車門,一個人下了車,走了過去。
等車裏有人注意到虎引風下了車,再想招呼他時,虎引風已經走出了四五米遠。
看那群年輕人仍然不管不顧地用腳踢著老喇嘛和老頭,嘴裏還不幹不淨地罵著:“他媽的,不賠錢,揍死你。”
“還有你這個老禿驢,沒事找事,皮癢癢了是嗎,今兒個爺爺就給你梳梳皮,看你以後還多管閑事不!”
說罷,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虎引風再也看不下去了,猛地喝了一聲:“住手!”
這一聲斷喝好像一聲炸雷,頓時將幾個正濫發淫威的家夥嚇了一跳,停住了手腳,往虎引風這邊看來,卻發現有兩個年輕人走了過來。
走在前麵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而走在後麵的卻是一個而是剛出頭,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小夥子,兩人後麵的路上還停著一輛普通的中巴車,上麵好像還有人沒下來。
不過看著走過來的兩人,這群年輕人倒也毫無懼色,其中一個染著一頭黃毛的家夥小眼睛一眯,撇著嘴道:“誰他媽的剛才叫我住手?找死是不是?”
剩下幾個立即跟著起哄:“誰?誰說的?找揍啊?”
虎引風麵色一沉,快步走過來,指著仍然蹲在地上的兩個老人,沉聲問:“你們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打這兩個老人家?”
“為什麼要打?老子想打?你不服是不是?不服就給錢啊,隻要陪老子兩萬塊錢,老子這就走,保證一指頭都不碰那老東西。不賠錢,就得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