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昃這下真的有些動容了。
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時代人類的地位。
這已經不是‘生存’困難,甚至連人類最基本的權力,對於死亡的‘自由抉擇’都已經失去了。
王昃問道:“鬥神是個什麼樣的家夥?”
“那是個!”‘木偶人’眼中突然冒出仇恨的火焰,卻瞬間熄滅了,下意識的往木欄處瞅了一眼,然後歎了口氣說道:“神靈大人的事,不是我們這些卑賤的人類可以隨便說的。”
王昃瞳孔再次一縮。
他發現現在的人類,並非是從骨子裏麵就是奴性的,他們也有一定反抗的意識,但卻被整個世界給壓滅了。
最可怕的……有時候卻是牽掛。
就像王昃,他曾經作為可以在地球上任意妄為的存在,不還是因為家人的緣故,成了這個世界的‘跑腿’,好幾次麵臨生死,卻依然隻能繼續。
說到這裏,‘木偶人’費力的站起了身,突然走到那一直哭泣的人的旁邊,用力的一腳踢在他的身上,自己卻險些被這一腳給絆倒。
“他媽的哭,哭哭!哭有什麼用?還他媽的是不是個男人?!與其現在哭,還不如留點力氣上場地,看能不能弄出個奇跡來!快起來,到了選武器的時間了!”
王昃也站起身走了過去,他看到這一切,眼睛不禁亮了一下。
這‘木偶人’就是嘴臭點,但實際上心腸倒是不壞。
果然,那一直哭泣的人站了起來,明顯隻有十幾歲的樣子,小胳膊小腿的,仿佛被那個壯漢抓一把就能抓死的樣子。
依然是膽怯,依然是抽涕,但他卻還是選擇向另一扇剛剛被打開的門走去了。
越過那道門,他們就會看到各色的粗陋武器,然後……那將是伴隨他們人生走到盡頭的最後一樣東西。
王昃眯了眯眼睛,暗地裏提了一口氣,運了好長時間,卻發現自己果真是一點力量都沒有了,甚至現在想讓青弘祭出的力量都沒有。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並不比‘哭泣男’強多少的身材,無奈苦笑了一下。
剛才他還想著是不是跟鬥神打一場,順便把這些可憐人類都救出去,但實際上他應該想的,真的隻是……自己能不能活著出去的問題了。
“他媽的,這個女神大人也太粗線條了,太不靠譜了,剛見麵沒一天的功夫,就把老子仍火坑裏了,比上次還他娘的快!”
忍不住低頭罵了一句,王昃也走過了那道破門。
門後,是一個比剛才那種潮濕肮髒的房間大上不少也幹淨不少的大廳。
裏麵也不光是自己房間裏的那十幾個人,王昃粗略數了一下,算上重甲衛兵大約有五十人。
而他們麵前就是一大堆破爛的武器,散落在牆角或是地麵上。
卻齒的刀,斷柄的矛,厚厚一層鏽跡的大棒子。
王昃看著都牙疼,但這些人類卻欣喜若狂的衝了上去,有些還為了搶奪看著比較完整的刀槍起了爭執,要不是重甲兵看管,怕是都出了人命了。
而他們幾乎是統一的,都奔著大個的家夥使勁,就算是剛才那個‘哭泣男’,也想去拿一件看著起碼五六十斤的棒子,結果被另一個壯漢‘輕輕’的撞開,倒在地上呻吟了好久都爬不起來。
好不容易爬起來了,又把目標放在了一個起碼有三十斤的長矛上,那一個矛尖都好似一個小塔一樣。
王昃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心道這幫人到底有多窮?是不是根本就見過金屬器具?
他這是一個‘諷刺’的想法,但卻是一個符合真實的想法,這個世界上的人類,還真的很少能看到金屬的東西。
而就在這時候,當王昃準備看那‘哭泣男’費半天裏也拿不起來,然後開始繼續哭的時候,卻呆滯的發現他把那把長矛拿了起來,然後在手裏胡亂的揮舞了兩下,仿佛很滿意的樣子,仿佛……那就是一個雞毛撣子的樣子。
王昃呆呆的把目光轉向其他地方,發現所有的人,都是把看著起碼有幾十斤重的東西輕易的拿在手上……
“這……他妹滴,應……應該是實際上這些東西沒有那麼重吧……”
王昃走到角落,隨手從地上準備拿起一件看著也就幾斤重的沒把短刀。
卻……哢吧~閃到了腰。
“我……我操啊!這他媽的那裏是不重?這他妹的起碼有一百來斤呐!”
他猛地看向在場所有的正熟悉著武器的人,再一次清晰的認識到……老子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