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言隻是沉著臉蹲在垛口後,一時間並未曾開口。而大寨下河東重甲步戰士,此刻已然在箭雨掩護下撲到長梯前。踏過未曾熄滅的火焰,踩著腳底累累焦屍,已然攀上了長梯!城寨之上,林言連同一眾軍將。都撲在了垛口前。他們這裏視線比起煙焰裹著的前方稍好,看見了河東軍中軍擂鼓,數百女真甲士又再度撲向甲字堡前。
縱然大寨前已然死得是屍山血海了,這幾百河東軍馬,並無什麼攻具,就靠著幾百射手的箭矢掩護,踏過火海,衝過煙焰,再度蟻附攻撲!箭樓的側射箭雨之下,撲向大寨的河東軍馬連同扶梯子的等輔軍,不斷有人被射倒。箭樓之上連床弩也用上了,隻要巨大的弩矢命中,總能帶走幾條性命。不斷有人倒在已經堆疊得厚厚的屍堆當中。可這些河東的漢子們,仍然嚎叫著向前攻撲!
大營之中,寨牆之上,林言突然長身而起,振臂大呼:“直娘賊,男兒大丈夫,何苦非要認命?隻要俺們這些弟兄在,下之大,哪裏去不得?還落得一個快活!俺們們守此堅寨,難道就被這河東的賊子嚇破了膽子不成?何不拔劍出鞘,好好的廝殺一番!”
“狗娘養的,大家將河東軍打下去!”呼喊聲中,他已然舉起一個堆疊在手邊的灰瓶,狠狠砸了下去。
而此刻大寨寨牆之上的守軍,實在都是林言貼心貼命的心腹。林言如此動作,他們也再不想什麼,紛紛直起身來,操持起各種守具朝下投擲。已然緣梯之上的河東重甲之士,在劈頭蓋臉的灰瓶火罐礌石滾木當中,就如為他們驅使送命的俘虜一般,出抑製不住的慘叫,紛紛從長梯上滾落下來!
蓬啪之聲連響,卻是無數守具從城牆上擲落。或者濺起滿灰雨,或者紛紛火油灑落,為戰場上未曾熄滅的火焰一燎,就是一個個人形火團在長梯上手舞足蹈的跌落。除了灰瓶火罐,更有滾木礌石砸下。寨上幾百名守軍鼓起餘力,將堆疊預備的那麼多器械一股腦的拚命扔將下來。
所謂礌石,就是備好的七八斤十來斤的石塊。了沒殺傷力,大了擲幾塊就脫力。石如雨下,直砸得一片叮咣亂響。大寨之下攻具,隻是長梯而已。不象憑借雲梯登城可以耐重,甲士能裝備齊全,挽重盾而操長刀。落石可以憑借重盾推開。此刻落石如雨,無非就是靠著靈蓋上鐵盔扛著。石頭下來往往連頭盔帶腦袋一齊砸扁。
而滾木就是一根丫丫叉叉的大木,兩邊拴著鏈子,幾名守軍持鏈將其放下,沿著堡牆如鍾擺一般蕩來蕩去,但凡被撞中,無不吐血墜下。有的守軍還將狼牙拍豎起,狠狠砸合在寨牆上,這般重型守具,哪怕披著重甲,身上也是頓時就多了幾個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