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下來,雨沒有一點要停下的預兆,依舊如同瘋狂的鼓點一般狂躁地打在大地上,蔣潔雙手環胸站在她客廳到陽台的玻璃門前,平靜地看著外麵的大雨,客廳裏麵亮著一盞柔光的台燈和一台沒有關上的電腦。

剛剛打完了露露的電話勸她早些睡覺,還一定要聽於晴姑姑的話,不要到處亂走,如果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一定要告訴自己或者於晴姑姑。不過於晴好像不太喜歡被露露叫姑姑,而更喜歡聽露露叫她阿姨或者小晴姨,她被露露當做孟衝的年紀一樣的孩子,而且女人的愛美之心永常在。

雖然不想肯定,但是在教育孩子上於晴真的要比自己好,她更像是個母親,而蔣潔做的很多時候更是養,而對於該和孩子說些什麼道理上還沒有孟衝懂得。露露告訴蔣潔,於晴每天會講一個故事哄她睡覺,陳宋會陪她看卡通片,兩個人和她一起玩文字卡片,並且帶她去很多地方玩,不止是公園遊樂園,還有海洋館,大自然。蔣潔隻能笑著,她自己的童年是在自由的讓她都沒有留下的記憶的環境中長大的,要是說有什麼讓她記憶猶新的話,大概是她家裏的聚餐了,可那也不過是用來緬懷來的。

掛了電話蔣潔先是失落了一會兒,然後又為孟衝的決定感到欣慰,於晴和陳宋真是再適合不過的人。隨即又想到孟衝基本上就是被這兩個人撫養長大的,她又為露露感到有些擔憂……想著想著,她不自覺得笑出來,笑的很大聲,悶熱的屋子裏麵沉沉地回蕩著。

啊,她還是對已經長大的女孩子比較厲害。蔣潔輕歎了一口氣。

突然,孤單的房間裏麵響起了手機單調的鈴聲,蔣潔一愣回頭走向沙發拿起自己的手機。

“喂。”

“嘿,有什麼最新消息麼?”孟衝帶著略微失落的聲音。

蔣潔轉眼看看茶幾上閃爍著的電腦,想了想,道:“那要看你想要的是什麼樣的消息了。”

“也就是說有消息了?”

“如果秦猛現在正在懸賞你的人頭算是新消息的話,那我們有一個。”蔣潔坐下,靠在沙發上。

孟衝沉默了片刻,道:“我特別想知道秦猛有多少把握我的死不會將他毀了。”

“我特別想知道你怎麼會有那麼大的 把握?”

“因為我知道自己現在特別的值錢啊。”她先是很自豪般地快速說出這句話,半天沒有聽見蔣潔的回複後放平了 語氣,“秦猛不會讓我死的,他還沒有確定老爺子那本記著他名字的本子到底在不在我手上,他要求穩的。——對吧?”

蔣潔很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但是孟衝最後兩個字都吐到空氣裏麵去了,蔣潔很無奈地搖搖頭,道:“你毀了秦猛的交易,現在張一水擁有那批了,你要他粉身碎骨,他怎麼可能放過你?秦猛拿不到老爺子的酒吧,拿不到要的地盤,不過是魚死網破,他可能還寄希望於置之死地而後生呢。再說,他不是也曾經辦到過麼?”

孟衝陷入了沉默。蔣潔意指西門監獄,秦海市重度監獄,秦猛離開王映後成為了這個監獄的典獄長,重新打開了一片屬於他的土地。他像是小強一樣麻煩,王映可能想要鏟除他,可是重來沒做到過。

“是我們奪走了他的貨源,我們搞糟了他本來良好的毒品交易,我很抱歉他的中間人被掃毒組給抓住了。你也要抱歉!是你找到的單子。”孟衝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