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從將軍府後門入內,伍茲美輕車熟路將張鶯鶯直接帶到後堂客廳。內管家奉茶上來時,伍茲美問道:“怎麼不見她呢。”
內管家道:“將軍要出遠門,夫人忙著準備行裝呢。”
伍茲美笑道:“又說胡話,大過年的還能去哪?邊軍可能要去打仗,天子禁軍也要出征麼?再說了,就算奉旨出征,難道收拾行裝還要夫人自己動手,你們都是光拿銀子不幹活的嗎?”因為常來常往,伍茲美跟內管家已經十分熟悉,因此開了這個玩笑,內管家絲毫不以為意,反倒笑了起來。
她朝外麵看了一眼,然後神神秘秘地對伍茲美說道:“軍令是今早下達的,將軍回來後就長籲短歎,夫人的眼都哭腫了。這會兒兩個人正說體己話呢。”
伍茲美驚訝道:“難道邊關真的要打仗了?這些該死的胡人,過個年也不讓人安穩。”
張鶯鶯插話道:“北邊的胡人是不過年的。”
內管家驚訝地望著張鶯鶯,問伍茲美:“你的女兒?”
伍茲美抽了抽鼻子道:“我要是有這麼一個女兒,睡著了都能笑醒。你別胡猜,鶯鶯姑娘可是忠良之後,正牌的大家小姐。”
內管家聽了肅然起敬,說道:“聽這談吐就是不一樣,小姐說的不錯,北邊的胡人是不過節的,所以才擾的人不安寧。”
伍茲美沉吟道:“這麼說真的是北麵出了亂子啦。不是說河東、振武……對了還有豐州,他們的邊軍都很能打麼?怎麼?全敗了?竟要太子禁軍出戰?”
內管家搖搖頭,笑道:“軍國大事,我哪能知道呢?”
坐了一陣子,盧夫人打發丫鬟來請伍茲美和張鶯鶯進去。盧夫人與伍茲美同年同月,但看麵相竟似比伍茲美年輕了六七歲。此刻她雙眼紅腫,麵頰上還掛著淚水。一見伍茲美的麵,盧夫人就拉著她的手訴苦道:“你說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十二個人抽簽,抽來抽去,怎麼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伍茲美壓低了嗓音問道:“真的要跟胡人打仗了?”
盧夫人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是要打仗,可不是跟胡人打,而是跟……”說到這,盧夫人陡然停了下來,她看了張鶯鶯一眼,問伍茲美:“她是你徒弟麼?”伍茲美哈哈大笑道:“我可沒有這個福氣,人家是……”張鶯鶯插話道:“我是拂兒姐姐的弟子。”
盧夫人聽了,撇撇嘴道:“小丫頭看著挺機靈的,原來也是個糊塗蟲。你是王拂兒的弟子,那就是我的師侄了,見了師伯為何不跪?”伍茲美聽了嚇了一跳,忙要解釋。
張鶯鶯卻搶先一步,給盧夫人叩了個頭,幹幹脆脆地叫了聲“師伯”。盧夫人聽了心花怒放,伍茲美慌忙扶起張鶯鶯,對盧夫人說道:“你休想打她主意,她可是大家小姐出身。就算你如今修成正果,也不能糟蹋了她的身份。”盧夫人對張鶯鶯剛才的表現十分滿意,她挽著張鶯鶯的手看了又看,喜歡的不得了。
張鶯鶯問盧夫人:“我有位叔父在河東做官,這次打仗,不會打到河東去吧?”
盧夫人問:“你的叔父在那州那縣做官呢?”張鶯鶯搖了搖頭:“原本在北京,後來說是升了官離開了太原府,如今在哪我也不知道。”
盧夫人笑道:“隻要不在太原府,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