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父親怎麼了?(1 / 1)

留守婦女被害這個消息傳出去以後,最初很多人都猜測這是一個奸殺案,畢竟死者是一位留守婦女,而且還很年輕。

這樣猜來傳去,一夜間,在外打工的男人們也都匆匆地趕回來了,可是當聽到警方說死者生前沒有遭遇過強奸之後,大家便鬆了一口氣,隨之那些男人們又都紛紛離去了。

但這畢竟是一個命案,整個村子上下依然被一層充滿晦氣與恐懼的空氣籠罩著,在這樣的氛圍下,我與父親也是足不出戶,一直窩在家裏。

這個慘案從被發現後,我與父親幾乎是最晚知道的,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先聽到來自門外的從遠至今又至遠的警報聲,等我與父親出去以後,警車已經從家門口經過並且消失在馬路盡頭了,雖然很晚了,但外麵還是集聚了很多村民,那時才從一位鄰居口裏得知,一位留守婦女被害了。

聽聞了這個消息後,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心裏一震,緊接著就是恐懼感,當我抬起不安的雙眼向父親望去時,那一刻,我感覺父親比我似乎要更震驚更不安,而且他的臉上還多了幾分沉痛與憂傷。

父親與我都是不愛湊熱鬧的人,當時一些村民們商量說結伴還要去鄰村看看,還打勸父親一起去,但他馬上搖了搖頭,然後就牽起我的手回家了。

當天夜裏躺在床上,我的思維特別混亂,雖然不認識死者,但可能因為是鄰村子的人,內心還是久久不能平靜。父親似乎比我還要嚴重,他在我旁邊,身子總是翻來覆去地搗騰,一副輾轉難眠的樣子。

在黑暗裏,與父親這樣獨處,不禁又讓我回想起未來與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自從母親離開我們了以後,為了生計,他帶著我四處奔波,掙得錢不多,幹得卻都是辛苦活兒…還記得那時我偶爾思考過這樣一些問題...比如,父親單身了這麼久,難道不孤獨嗎?在深夜裏他有時無法入睡的原因,會不會與母親有關?他恨母親嗎?等等。

想了這麼多之後,瞬間我又鼻子一酸,刹那間突然覺得父親也挺可憐的,因為隻有我知道,如果一切注定是命運的話,那麼就在今年的某一天,母親可能會離開這個家,會選擇離夫棄子的生活……

當然,這是我最無法麵對的事情,因為已經親曆過,知道裏麵的痛與難忘,所以絕不想再有第二次。為了防備那一天的到來,也許隻有兩個選擇,一是逃避,二是阻止。

逃避的方法也許隻有一種,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趕快回到未來。阻止的辦法也隻有一個,就是提前告訴父親未來會發生的一切,然後我幫助他一起改變未來。

就那樣一直想啊思考啊計劃啊,最終還是抵製住當日的疲勞,過了不久我就意識到自己又已經在夢境裏了。還好,當晚的夢似乎沒什麼特別,比較平穩順暢...但也不是什麼美夢。

因為歐洋又出現在我夢裏了,隻是這次他並沒有哭,也不生氣,隻是叮囑我盡快去那個‘秘密場所’,他說自己會在那裏等我。

第二天早上醒來後,我發覺父親滿臉疲倦,我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可是他隻回答說“沒事,可能是沒睡好”,可是到了下午,他看上去更加無精打采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時而坐在椅子上發呆,時而又躺在床上歎息......

所以我猜他一定有心事,而且內心正在經曆著某種煎熬,隻是我擔心他萬一撐不住......

果然,第三天我還沒睜開眼,就先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精味。

我也不知道父親什麼時候起得床,更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喝的,反正等我下床後他已經醉了。

就這樣在一旁觀望了一會兒父親,我也不禁緊張了起來...而且今天母親也不在家,如果父親醉酒後又要發泄的話,那麼我便會是那個替罪羊.....

但接下來,最令我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喝醉的父親並沒有肆意宣泄情緒與耍酒瘋,而是緩慢地從坐位上站起來,又搖搖擺擺地走回臥室,乖乖地脫掉鞋子爬上床,接著又默默地卷縮起雙腿...把身子縮成一團...最後他用被子蒙住了臉......

沒多久,竟然從被子裏麵傳來了父親的哭聲。